婁之英一愣,心想為何他又突然提起寶塔,只聽周幻鷹又道:“那塔可不在蔡州城裡,老實和你們說,知道這塔方位的人不在少數,單是偷塔那人,保不齊何時就會將塔取走,若去的晚了,那可真要撲空。兩位不如現下就動身,咱們一起去尋寶塔如何?”
虞可娉笑道:“小老弟,你到底在怕甚麼?”
周幻鷹兩眼一眨,道:“我怕甚麼?自是怕塔被他人取走呵。”
虞可娉道:“就算寶塔再過珍貴,也總得有命把玩才行。現在我餓的快穿腸啦,總要吃飽了再走。”
周幻鷹知道再多說也是無用,把頭一橫,暗暗盼著早早上菜,二人吃完好儘快上路。
等了約有小半個時辰,四樣菜湯陸續上齊,婁虞二人自是大快朵頤,周幻鷹卻吃的心不在焉。不大一會,只聽簾外傳來跑堂的聲音道:“大爺,你慢些走,莫撞翻了客人的桌椅,我帶你過去就是了。”一個雄壯的聲音答道:“無妨!礙了你多少生意,全數賠你便是!”
周幻鷹聽到此人聲音,打了個激靈,似乎頗為害怕,當下不及細想,從懷中摸出一把匕首,也不拔鞘,向婁之英直刺。婁之英劈手奪下,將匕首摁在桌上,道:“你做甚麼!”這時只聽跑堂的道:“就是這間。”門簾一掀,一個身形彪悍的中年人站在門前,他兩腮下顎皆是鬍鬚,雙眼如燈,向桌上三人看去。周幻鷹見到這人,忙轉過了頭,眼中即有害怕,又露出不忿之色。
這時那中年人身後兩人也擠進雅間,婁之英卻也認得,原來是八臺派的何威和高遠。那中年人指著周幻鷹,咬牙道:“小畜生,找了你一個多月,讓你跑了三次,今日若再讓你逃脫,老子倒過來喊你做爹!”周幻鷹理都不理,仍彆著頭不開口說話。
虞可娉暗道:“原來這小子是怕他爹爹。嗯,他幾次逃跑,都會被他爹尋到,這登雲樓名聲在外,耳目繁多,他老子循跡而來自是容易,所以他不惜自承知道寶塔下落,也要離了此地。”
那中年人正是周幻鷹的父親周殊,一個月前兒子離家出走,他大罵了妻子一頓,兩人帶了弟子一同出來尋找,沿途上聽到風言風語,似乎兒子和鶴鳴觀丟失寶塔有關,周殊又羞又怒,執意要快馬加鞭前去找尋,終於在河南境內與妻子、弟子走散。及後何威高遠又來尋他,告知端木晴在璧野莊養傷,周殊此時正有兒子最新的線索痕跡,聽聞妻子傷的不重,便帶了兩個弟子繼續追趕周幻鷹。期間兩次撞見,都被他使計逃脫。周幻鷹心慌之下,卻被冷懷古追上,冷懷古功夫閱歷遠在周殊之上,將他拿住後,套問寶塔不得要領,便直接帶到蔡州。周殊一路打聽,卻也慢慢尋了過來。
他見兒子對自己的言語無動於衷,更加火上澆油,叫道:“小畜生,你作死麼?”
周幻鷹回瞪父親,道:“我是畜生,那你是什麼?”
周殊大怒,頸上青筋直豎,鬍鬚都要炸開了,喝道:“你說什麼!瞧老子不打爛你屁股!”
周幻鷹大叫道:“你打死我罷,打死我罷。你被媽媽瞧不起,就只會拿我出氣!”
周殊怒髮衝冠,一個箭步衝到桌前,便要舉手打落。婁之英忙站起身來,道:“敢問前輩是八臺派周殊周前輩麼?”
周殊一愣,他進門後一眼瞧見兒子,盛怒之下對婁虞二人渾然不覺,竟忘了江湖禮數。這時見婁之英攔住自己,也頗感不好意思,於是拱手道:“在下正是八臺派周殊,不敢請教少俠名諱。”
婁之英道:“晚輩桃源觀婁之英。晚輩當年曾受令閫恩惠,今日本和人有約,卻恰逢令郎在此。端木姊姊眼下還在璧野莊養傷,周前輩如若無事,可帶著令郎前去探訪。”
周殊聽他報上姓名,態度十分冷淡,說道:“好說,好說。”
周幻鷹冷笑道:“姓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