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兀也是一驚,定睛一看,偷襲的正是盧軒。原來盧軒十分奸猾,他借了阿兀的寶馬馳出三里多路,想起婁之英居然能認出自己本來面目,心中即奇又怕。十幾年前他反出宋營,引金兵夜襲符離,其後來到北國,怕以前的熟人認出自己,不僅改了姓名,連容貌也花了不少心思整治,又在金國官場低調潛伏了數年,只覺萬無一失,這才步步經營,接連升官,傍上薛王這棵大樹。不料今日竟被人識破,看這少年面向不過二十歲上下,當年只是一個頑童,思來想去也想不出為何會認得自己,他可不知婁之英當年曾在邵宏淵寢宅看過自己胳臂紋身。只覺這人活在世上,總是極大威脅,阿兀雖然勇猛,料想勝他不難,但一來不知能否取他性命,二來和自己終歸不是一路,是以放心不下,又偷偷折回,拾了根尖利的木棍潛在密林之中,待婁之英背對自己,專心與阿兀對敵時,猛地竄出,欲一擊而置他於死地。
婁之英此時回過身來,見盧軒折而復回,心中即怒又喜,趁阿兀發愣之際,雙腿一彈,向盧軒急射過來,雙掌並出,已使了十成之力。
盧軒大驚,想要策馬調頭已是不能,只得兩腳一蹬,從馬鞍上翻落,這一下雖然摔得極其狼狽,連右臂都幾乎脫臼,但總算躲過了這雷霆一掌。婁之英收勢不住,雙掌正打在馬頸上,那馬一聲長鳴,側身跌倒,四肢抽搐,眼見是不活了。
阿兀大急,他見到盧軒偷襲,心中十分不滿,一個分神,被婁之英搶先出手,打死了心愛的寶駒。這西風駒是恩師黃逐流親賜的大宛良馬,自己平時對它異常愛惜,此刻命喪婁之英之手,叫他怎能不怒?阿兀大吼道:“惡賊出手如此狠辣,今日非要好好教訓你不可!”一拳打出,帶著風聲向婁之英而去,婁之英不敢怠慢,忙回掌抵擋。
盧軒右臂疼痛難當,他此時若再上前,以二敵一,數招便可取婁之英性命。但他被剛剛那一掌所震,這時無論如何不敢再行出手,忍著疼痛爬起,飛步向東逃了,這回倒不是耍詐,而是真的逃回唐州城去。
阿兀惱怒婁之英出手狠重,將愛馬打的奄奄一息,是以掌掌帶風,手下已毫不容情。婁之英知道他是氣聖之徒,內力之強運氣之精,自己遠非對手,是以先前總是極力避免和他對掌,但此時阿兀出手凝重,十招中倒有六招要接他的掌力,數招下來,只覺周身忽冷忽熱,漸漸不支。
阿兀使出師門絕學“陰陽雨勁”,已看出對方並非自己敵手,又和他拆了三十來招,見婁之英左肋露出破綻,一掌過去,婁之英慌忙伸手去抵,雖然這一掌終是對上了,沒讓阿兀打在身上,但倉促之間,運息不及,真氣有些岔了,只覺喉頭一甜,一口鮮血湧出,被震出丈餘摔倒在地。
阿兀向前踏出一步,舉起右掌,道:“惡賊,你……”話說了一半,突在夕陽之下瞥到銀光一閃,情知不妙,忙使了一招貼地匐,四肢一展,平平地趴在地上,一枚銀針擦著頭髮而去,射在了倒臥的西風駒身上。
阿兀回頭一看,見一個纖瘦的身影匆匆隱入密林不見,知道此人一擊不中,不敢再行露面。轉回身來,不禁大驚失色,原來西風駒被婁之英打中,本來奄奄一息不得就死,哪知被那銀針射中後,瞬息之間便口吐白沫,四蹄亂蹬而亡,肚皮被銀針射中處泛起一圈黑色。阿兀知道必是暗器中塗了無解的毒藥,幸虧適才自己反應的快,否則現下已走在黃泉路上。他盯著婁之英看了一會,怒道:“惡賊,你的同伴恁地歹毒,竟使這如此狠毒的暗器,天理也不能容你們,今日我便將你廢了,以免日後再為害人間!”力灌於臂,向婁之英胸口拍落。
婁之英坐在地上,真氣岔在丹田處提不起來,想要舉手隔擋也是萬難,暗道:“今日數度遭難,看來終歸難逃一劫。”只得等著硬受這一掌。
便在此時,一人從兩人頭頂的大樹上跳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