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可娉道:“隆興府三起命案,你若知道內情,都說出來,大人或能算你個將功贖罪,許你不死,不過想來你也不會在惜。說不準便是你暗度陳倉,故意將那三個女孩殺害,以此來栽贓汪公子。”說到此處,轉頭對辛棄疾眨了眨眼,道:“大人,這人言行十分可疑,若三案仍沒有頭緒,不如都算在此人頭上,來個數罪歸一,如此也能儘早結案。”
辛棄疾明知她說的胡鬧,可瞧她眼色,似乎是要自己配合與她,於是也正聲道:“這人是不是和三案有關,還待仔細再查,但若說他是疑兇,似乎也有些道理。”
虞可娉道:“即若如此,天色已晚,大夥也別耗費氣力了,將崔長達押入重牢,明日定罪不遲。”
兩個衙役過來將崔長達胳膊一扭,崔長達疼痛難忍,不由得咧嘴一叫,一旁的毛良突然開口道:“且慢!我有一事要問。”
虞可娉道:“要問什麼?”
毛良道:“勒綁行刺,最終仍是未成,難道也是死罪麼?”
虞可娉道:“鄭小姐和汪子開沒受損傷,想來崔長達罪不至死。不過此人與隆興三案有重大嫌疑,朝廷為免人心惶惶,要儘快結案,那也講說不起了,由他給全城百姓還一個清靜,也算他積了一份陰德。”
毛良聽出她此話含義,似乎要冤崔長達是三案真兇,便道:“若我知道三案真兇,說將出來,是不是可救他一命?”
虞可娉道:“你若知曉內情,說將出來,官府有了頭緒,必會實查,自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毛良道:“先生,事已至此,我便都說了罷。”崔長達雙目緊閉,既不點頭也不搖頭。
毛良道:“大人,今日我便吐露實情,那歌伎瓊煙煙和富家小姐楊青,都是由我殺害的!”
辛棄疾睜大雙眼,一拍桌子道:“詳情如何,你細細道來。”
毛良道:“十來年前,我爹爹早亡,孃親又是力弱,我在家中無人管教,便整天在鎮上廝混,成了當地百姓聞之厭惡的潑皮無賴,長到十幾歲時,仍是不學無術。那一年在鎮上偶見崔小姐,從那刻起,我便下定決心,決議收斂心性,做一個堂堂正正的男兒漢,我拿出家中全部積蓄,央崔先生準我入學,那倒也不只是為了接近先生的女兒,我也的的確確想要學出名堂。唉,只怪我之前的名聲太臭,先生見我對崔小姐心懷鬼胎,一頓棍棒將我打出私塾,從此之後我只能偷偷摸摸與崔小姐私會。
那一天午後,我和崔小姐相約野外談心,也是我鬼迷了心竅,見到她的容顏把持不住,有些毛手毛腳。崔小姐自不願意,喊叫了起來,恰逢一群人從山路經過,以為我要圖謀不軌,將我胖揍了一頓,把我趕跑。哼,汪子開,你當我不記得麼,那群過路的人中,便有你一個,出手打我的人中,也有你一個。我被你們打得狠了,一心只想報復,在山中胡亂尋了跟木棒,一路尾隨你們,快到鎮上時,你卻脫離了同伴,獨自一人折回。那時我自不知你的用意,後來回想印證起來,你必是回去尋崔小姐無疑。
我跟著人群,見路人越來越多,斷無下手的可能,便打消了報復念頭,索性也不回家了,往西漫無目的的行了二十里路,尋了一處密林睡覺,待醒來時天已見黑,有個樵夫打了柴歸家,見我是個孩子,便好心指引我出了樹林,我臉上有傷,怕見到人丟臉,便悄悄溜回家中繼續睡覺。哪知第二天醒來,官差來到我家中,二話不說便將我綁到衙門,說我昨兒個將崔小姐殺害於山澗!我聽聞崔小姐死了,腦中登時一片空白,連縣老爺問什麼也記不得。
後來的事,崔先生適才也都說了。不錯,汪百封當日曾讓他妻舅親來和我交易,要我認下罪狀,他家出一千兩白銀給我孃親養老,我思來想去,就算不答應他,這汪百封和縣老爺是親戚,到時要治我罪仍是不難,那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