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可娉笑道:“小弟弟,拜師不是什麼羞赧事,你便正大光明地說出來也是無妨。”
姜小迢抬起頭來,鼓足勇氣道:“嗯,虞……虞姊姊,我聽過你的事蹟,對你十分崇仰,我想……想拜你為師,請你收我為弟子!”
虞可娉嚇了一跳,她本身也不過是個小姑娘,從未有過為人師表的念頭,此時聽聞這垂髫孩童不是要和婁之英學藝,竟然是要拜自己為師,也不禁臉紅起來。
婁之英笑道:“你為何要拜她?”姜小迢撅著嘴卻不答話。
嚴久齡也道:“是啊,昨日婁老弟大顯神威,你有這麼高明的功夫不學,幹嘛要拜一個姑娘為師?”
姜小迢道:“恩公哥哥武功固然高強,但也算不上驚世駭俗,何況自古力不勝智,我要跟虞姊姊學那揣摩人心、推演斷案的技法!”
虞可娉道:“我、我不成的,我自己也不是大人,如何能收別人做徒?不成的。”
姜小迢頗為失望,道:“虞姊姊,你若不肯要這名分,那也不打緊,只要肯讓我跟在身邊,傳我一些偵案推導之法,那便夠了。你雖不收我為徒,我長大後,仍以師父之禮待你。”
虞可娉聽他說的赤忱,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婁之英道:“小弟弟,你若真想拜她為師,卻也不是萬無可能,只是拜師收徒是件大事,我這妹子要不要稟告師門我不知道,但是小弟弟身世如何、家中父母俱是何人、他們是否願你拜我妹子為師,都要一一斟酌,不知小弟弟可否以實見告?”
姜小迢臉上一紅,道:“恩公哥哥,我的父母是誰,卻不能說與你們知道,只此一件我不能講說,其他問什麼我都可以坦告。”他見三人臉露疑惑之色,微微嘆了口氣,道:“恩公哥哥,實不相瞞,我……我是和父母拌嘴吵架,自己氣不過,才離家出走的。這一路上來,凡是遇到大人,他們總要問我身世,總是怕我父母擔心,要將我送回家去。我若和你們說了,你們不肯收我也還罷了,到時又要將我送到爹孃那裡,我既不情願,你們也勞神費時,索性便不說了,如此一來,大家避免尷尬,何樂而不為呢?”
婁之英聽他言談完全不像孩童,對他愈發產生興趣,勸誡道:“小弟弟,你這可不對,想你離家多日,令尊令堂必定擔心掛懷,到處尋你,和父母吵架拌嘴乃是小事,若因此使得他們念你過度,就此惹出病來,那你豈不是終身抱憾?”
姜小迢搖頭道:“不會的,我媽常說,好男兒當志在四方,我雖是他們親兒,卻不是他們所屬之物,也是個有血有肉的完整之人,我生下來時我媽便沒把我當孩童對待,我四歲時也曾離家十來日,我爹是急了一些,我媽卻從未有過擔心。我想在家待著便待著,想走了便可以出去,就算遇到什麼險阻,那也是命中當有的劫難,若能逢凶化吉,年長時便可少走許多彎路,我若常年在家待著,便如那溫室中的花朵一般,冷風一吹要枯,大雨一淋要倒,如此活著又有什麼意味?”
他這番話直驚得三人目瞪口呆,婁之英心道:“你小小年紀,未必能想出這些道理,只怕都是你父母的言傳身教,不知這兩人是誰,瞧來定是當世的高人。”
嚴久齡此時也對這孩童刮目相看,說道:“娃娃,我是紫翠莊的副莊主,眼下你這恩公哥哥和‘恩師’姊姊要去敝莊做客,你若願來,便一同前往如何?”
婁之英眼望著他,露出鼓勵之色,姜小迢卻未回答,向虞可娉問道:“虞姊姊,你到底願不願收我為徒?”
虞可娉神色大窘,婁之英笑道:“強扭的瓜不甜,你要她現在應你,那是勉為其難,我妹子既然沒一口回絕,那便有迴旋餘地。拜師的事,不妨先擱一擱,你若願與我們一同去紫翠莊,那便同去,也讓我妹子考校考校你品性本領,你看如何?”
姜小迢沉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