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申道:“我……或許衛兄先前用刀威逼過郡主,及後又挎在了背後,我見著時,衛兄這個……這個確是抽出了短刀殺人。”
衛喜道:“趙公子,你當年所說的供詞,沒有一句實言,還有什麼好辯!”
趙元申急道:“誰說我的供詞沒有實言?只是年代久遠,有些細節忘卻罷了。”
衛喜冷笑道:“實話對你說了,吾兒從小便說不出容顏二字來!非但容顏,便是仍然、如意、人影這類的言語也同樣說不出口,那是他天生的缺陷,非後天所能矯正,是以後來我看卷宗上記載你信誓旦旦地陳說聽到的爭執,便起了疑心。這些年來,我曾遍訪你的同窗學子,打探你的為人,原來你生性喜說大話,最愛在人前誇誇其談,講說一些奇聞怪事,而這些怪談大多非你所見所聞,乃是腦中想象而得。趙公子,當年你在屋中,根本沒有聽到吾兒和郡主爭執,更加沒有看到吾兒行兇殺人!這些供詞都是因吾兒被抓,你自行在腦中推演得來的,是也不是?”
趙元申道:“沒有、沒有,縱然我平素愛說大話,但那次人命關天,豈會兒戲?那容顏二字,想是我聽錯了,我又不是聖人,怎會將他兩人的一字一句都記得這般清楚?”
虞可娉道:“字眼記錯了實屬平常,但聲音總不會聽錯。趙公子,我來問你,當時離此處最近的是誰?”
趙元申心慌意亂,卻不知怎生回答,衛喜道:“葛掌門的廂房便在隔壁,卷宗所記當時他正在前院門前歇腳,而盛大人則在門洞一帶,他二人離此最近。”
虞可娉道:“甚好,咱們便來測它一測。”讓葛威與盛春林去到當年所在的原位,又讓端木晴和周殊假扮郡主與衛東來,站在假山案發之地,向他倆耳語叮囑了一番,周殊因師妹新喪,本不情願模演什麼勞什子案情,被端木晴好說歹勸,終是勉強同意。虞可娉將幾人安排完畢,和婁之英一齊出了房間,留下趙元申連同衛喜、董學圖、安婆婆在屋中。
虞可娉道:“大哥,便辛苦你了。”婁之英雙腿一屈,輕輕縱上了屋頂,虞可娉點了點頭,婁之英伸出右臂打了個手勢,周氏夫婦得到指令,便在山石旁假意爭執起來。
虞可娉等了片刻,推門進到屋中,問道:“趙公子,可聽到外頭說的是什麼?”
趙元申一怔,茫然道:“哪裡有人說話了?”
虞可娉推開窗子,眾人舉目一看,周氏夫婦二人果在不住地爭論,衛喜道:“趙公子,你果然聽不到外頭的講話之聲!”
趙元申道:“這算什麼!周大俠伉儷說話這般聲小,哪裡還算爭執了,這與當年情形全然不同,怎做得數?”
虞可娉道:“好,咱們便再試一次,我讓晴姊姊他們再大聲些。”重又出去打了手勢,這次周殊聲若洪鐘,果然屋內的眾人都聽到了。
趙元申道:“怎麼樣?當年衛兄和郡主便是如此激烈爭執,才引得我開窗去看,我卻沒有說謊!”
虞可娉道:“先莫急定論。”喚葛威和盛春林回來,問道:“兩位可曾聽到什麼沒有?”
葛威道:“聽到了啊,有一男一女在另一頭爭吵。”
盛春林道:“不錯,我也聽到了爭執之聲,聽來當是周大俠的口音。”
虞可娉道:“哈!竟聽得如此清晰!然則我再問問二位,當年案發之時,可也曾聽到了有人爭執?”
葛盛二人面面相覷,實記不起曾經聽過,衛喜道:“卷宗上並未記載,此節乃是案子要害,當年兩位若是聽到,斷不會沒有口供。”
盛春林道:“嗯,我又細細回思了一遍,當年的確沒有聽過。”
趙元申急道:“當年與眼前怎可同日而語?葛掌門和盛大人較案發之時又年長了七歲,如此類比,毫無道理,何況適才周大俠伉儷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