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雖不情願去府衙揭露自己當年給出偽供的糗事,但一來此刻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衛喜是大夥出島的唯一指望,可不能輕易頂撞開罪了他;二來此案重審過後疑點重重,若不給官面說個明白,也的確有些良心難安,於是也都紛紛應允。
衛喜道:“諸公願助老漢平冤,老漢感激不盡,今兒個夜色已深,便都回屋歇息罷。”
趙元申道:“就這麼……這麼各自回房待著?昨日蕭女俠被人殺害,兇手是誰還未可知,咱們……咱們何不聚在一處,胡亂捱過一夜?”
盛春林道:“此處卻哪有那般大的屋子,供這許多人一起睡覺?”
趙元申道:“便在這院子對付一宿也成。”
衛喜道:“你們要如何睡老漢自管不著,不過老漢先前可說的明明白白,船隻最快也要後日才到,可不是隻有一夜要捱。”
安婆婆聞言搖頭道:“老身年歲大了,今日見小鬼還是明日見判官全都由它,要我在這院中天寒地凍的熬上兩宿,遠苦於被人一刀殺了,不如回到房裡安安穩穩睡個好覺!”
眾人也覺她說的在理,此時天已入秋,荒島又是四面環海,晚上海風一吹,院中寒冷至極,根本睡不得人,於是也都紛紛附和,要回屋睡覺。虞可娉道:“兇手殺人之心尚無定論,大夥也莫害怕,只要關好門窗,不要輕易出門,一有什麼響動,便大聲呼救,也不怕有人搗鬼。”
衛喜也道:“老漢指望大家替吾兒伸冤,自不會有傷人念頭,這裡會武的諸位除婁少俠外,全都內力盡失,想要悄無聲息的殺人也沒那麼容易,是以大夥只要謹慎為先,當沒什麼大礙。”
葛威怪聲怪氣道:“是呵,咱們眼下內力全無,一旦與人動手,只能憑拳腳招數見真章,我素聞八臺派掌法劍法都是武林一流,咱十定門這點三腳貓功夫,可傷不得蕭女俠,盛大人行伍出身,單論拳腳料來也非八臺派高徒敵手,安婆婆又年歲大了,董大人和趙公子卻不會武功,是以也不用弄得人心惶惶,把大夥全都防著。”
他故意不提周殊和端木晴,兩人如何聽不明白,周殊怒道:“葛掌門,你一再譏諷我夫婦,到底出於何意?我和師妹一齊長大,情同手足,難不成我會害她?”
葛威道:“周大俠與令師妹同門學藝,功夫在伯仲之間,就算想害,也未必能輕易殺她,倒是有人深得七大派掌門嫡傳,若鬥將起來,蕭女俠只怕不是她的敵手。”
眾人知道他說的是端木晴,都齊刷刷看向於她,心中均想莫非真的是此人因妒生恨,憤而殺人?端木晴知道大夥又起了疑心,冷冷地道:“葛掌門,晚輩不知家嚴何時開罪過你,令你幾次三番把矛頭對準我東錢派,但我的確不曾殺人,這可是千真萬確。”
周殊見眾人都盯著自己夫婦二人,頓時火往上撞,怒道:“怎地?大夥莫非還要將我倆囚禁不成?”
端木晴一拉他手,道:“殊哥,咱們回房去罷,若誰不服,自會來找咱夫婦比劃。”向眾人瞧也不瞧一眼,和周殊二人離了假山而去。
葛威哼了一聲,對兩人極是不滿,衛喜道:“諸公有什麼私仇舊怨,便請等迴歸中土、幫老漢打了官司以後,再慢慢清算。若是這兩日誰敢造次,莫怪老漢翻臉無情,到時候大夥一個也別想走脫!”言罷離身回了草屋。
眾人被他一頓搶白,都頗感無趣,也都各自回房睡覺。婁之英仍將裡屋讓給虞可娉,自己在外間桌上胡亂睡了一夜,他體內迷藥藥性既散,便不再像昨日那般貪睡,天矇矇亮即已起身,見虞可娉比他起的還要更早,正坐在椅上蹙眉凝思,於是開口問道:“娉妹,衛公子的案子,可還有什麼疑竇麼?”
虞可娉道:“衛公子的案子推演至此,已非你我所能徹查了,若要深究,非由官府出面不可。我昨晚思來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