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洪扇不敢怠慢,一早便奔赴餘杭給秀王嬪妃問診,婁虞二人閒來無事,想起前日周氏夫婦的約定,便去到客棧拜訪探望,周殊對婁之英在海上拼死相救仍是感激不盡,挑了臨安城最好的酒樓做東,四人邊吃邊談,慢慢講到周幻鷹身上,周殊嘆道:“我夫婦為這孽子跑斷了腿,前者在河南才被婁兄弟見笑,今番又在江東出了醜,眼下也不知這小畜生在何方為禍江湖了。”
婁之英先前已將在隆興的所見告知過周氏夫婦,這時見到周殊雖然口中咒罵,實則關懷之心更甚,不禁勸道:“周大哥,令郎的確頑皮了些,可他為人機警,極富智謀,縱使年紀幼小,在江湖上也斷不會吃虧,你和晴姊姊若不放心,大可去江西一帶尋他。”
端木晴搖頭道:“這小子滑頭得很,先前我們得聽風聲來到臨安,卻被他先一步溜之大吉,這次在隆興行蹤敗露,又見到了師祖,他是斷不會在江西逗留了。哼!這個逆子,聽了什麼朱七絕的傳言便整天惦記起來,先是和鶴鳴觀的寶塔不清不楚,如今又與辛大人的扳指扯上了干係,這回若捉到他,非好好看管起來不可,殊哥,我要罰他三年內不得出家門一步,你意下如何?”
周殊向來唯妻子馬首是瞻,當即應道:“原當如此!先前鶴鳴觀遺失寶塔鬧得沸沸揚揚,武林中人人都把賬算在這逆子頭上,實則那塔究竟是何模樣、這小子從哪得來的訊息、又怎生牽扯其中,咱夫妻兩個都是一頭霧水,無奈人言可畏,江湖中都傳言是我倆在背後教唆指使,當真令人百口莫辯!”
婁之英和虞可娉對視了一眼,當即將如何從唐州池家當鋪尋到寶塔一事詳細說了,又從懷中取出塔來給周氏夫婦瞧看,兩人聽完愣了半晌,端木晴嘆氣道:“看來這逆子果真和寶塔失竊有關,造孽!造孽!”
周殊道:“阿晴,咱們得儘早把這小兔崽子捉回,否則他再捅出這等丟臉的醜事,我恩師和八臺派的顏面何在?岳丈他老人家的顏面何在?”
端木晴點頭道:“這幾日我已想過了,這般大海撈針,靠咱夫婦兩個定然不成,不如趕回明州,我讓爹爹多派師弟出去打探,如此才能早一日將幻鷹捉拿回來!”
周殊點頭稱是,端木晴又衝婁之英道:“兄弟,咱們每次相聚,總是時日甚少,明州離臨安不遠,你若無事,不妨和虞姑娘一同前去如何?”
婁之英知道洪扇去餘杭給王妃診病,數日間不會回城,自己待在臨安確是百無聊賴,何況東錢掌門端木仲對己有恩,既然來到江南,於情於理都該前去拜望,索性一口答應,四人約好隔日清晨啟程,便散了各自回去收拾行囊。
婁虞二人見天尚不晚,又去了六和塔拜會,得知司馬先生仍未歸來,不禁悵然若失。次日四人在城門聚首,買了馬匹一齊出了臨安,向東奔了百來里路,過了紹興,直行到望縣,見日已偏西,人困馬乏,須要尋一處酒肆暫作歇息,飲喂坐騎。那望縣已屬明州地界,離東錢湖不過四五十里,眾人微一商議,決議不進縣城,在官道上找了一座食驛,打算隨意吃喝一番,再上馬繼續趕路。
那食驛也不甚大,又佔著官道,乃去往明州的必經之處,是以來往商客皆在此飲食歇腳,四人好不容易捱到一桌坐下,點了些肉餅麵條充飢,又讓店家安頓飲馬,聽著南來北往的行人操著不同口音談天說地,倒也別有一番風味。
四人吃完會鈔,剛要離了食驛,忽聽一女子問跑堂的道:“小哥,這些飯錢一文不少,我再多給你半吊,要向你問一問路,請問此處向東直行,離東錢湖還有多遠?那左近有個東錢派,你可知道是在何方?”
四人聽有人要尋東錢派,好奇之下都轉頭去看,但見問話的是一少女,約莫十六七歲,衣著打扮普通至極,絲毫不像江湖中人,不禁心中奇怪。婁之英越看她越是眼熟,猛然記起,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