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由厲聲道:“老三,你若跟我裝糊塗,那還是省了!這事非同小可,多耽誤一刻,咱們家便多一分兇險,最近京中有人說朱氏寶藏線索現身中都,你可知是指什麼?”
徒單長舒了一口氣,道:“大哥說的原來是朱氏寶藏!小弟也曾聽人議過幾句,不過那都是他們江湖泥腿子偏愛的調調,小弟哪有閒心去理這些,這又跟咱們家有什麼相干?”
業由將桌子一拍,喝道:“老三啊老三,你真是個扶不起的阿斗,朽木不可雕也!半年之前,爹爹曾經交代,歸德觀察使劉大人遣來一名囚犯,說此人熟知許多朱七絕當年的事,要我們務必嚴加看管,當時咱們兄弟三人俱都在場,還向爹爹打了包票,這些事你便左耳朵聽進、右耳朵放出,到眼下全都忘了?”
徒單經他提醒,腦中略一回思,似乎確是有過此事,只是他平日只管吃喝玩樂,根本沒把父兄的交代放在心上,這時聽說傳言和自家有關,也不由得心中一緊,道:“大哥,如此說來,這些天在京中盛傳的朱氏寶藏線索,莫非和咱家看管的囚犯相關?”
業由道:“今日我得到訊息,昨夜有人大鬧怡心樓,一位塞北豪客放出豪言,說已拿到了寶藏線索,還將那知情人拉到了堂子中顯擺炫耀了一番,此事不少人都親眼目睹,當不會錯。”
徒單道:“是誰這般大膽無恥,敢放這等大話?”
業由道:“我曾找人詳細問過,據說那人姓章,生的滿臉虯髯,講話又是塞北口音,若我所料沒錯,這人便是江湖上雙駝幫的幫主章成,人送綽號‘活鍾馗’的便是,此人在塞北一帶很有威望,家底也頗殷實,只是聽說幾年前雙駝幫總舵慘遭大漠風沙吞食,自此銷聲匿跡,已久不聞於江湖了。這次章成隻身前來中都,若說他覬覦寶藏線索,尋了什麼途徑最終得逞,確也不無可能。”
徒單道:“大哥是疑心這個什麼章成把咱家看管的囚犯弄到了手中?嘿嘿,我雖不常在家中做活,但卻深知爹爹的為人,他老人家素來謹慎機警,為王爺效力多年從未出過紕漏,區區一個囚犯會看管不住?何況大哥不是一向幫輔爹爹麼,那犯人還在不在牢中,大哥一看便知,又何必無端猜來猜去,費這許多心思?”
業由仍盯著他道:“半個月前,王爺接到劉大人密報,說恐怕已有人惦念上了那名囚犯,要咱們務必加強戒備。爹爹擔心生出事端,索性把囚犯轉到了一處秘密之所,還備上了三個月的口糧,連獄卒也不交班輪換了,吃喝拉撒俱在裡面。這半個月我也不敢去那裡半步,就是怕被敵人盯上,藉機鬧出是非。”
徒單道:“既然如此,那也不必冒險前去驗證了。我始終不信那姓章的會這般神通廣大,竟能把咱家看管的囚犯弄出監牢。”
業由道:“章成雖然遠離中原,可也是江湖成名人物,只怕不會輕易說這大話,咱們監牢戒備森嚴,硬搶硬奪自無可能,再說若鬧出這般動靜,我一早便知道了,最怕是人家使了什麼巧計,神不知鬼不覺地把犯人弄到手中。”
徒單奇道:“使用巧計?又如何能神鬼不知的把人劫走?除非……除非……是了,除非有人裡應外合,來助他得逞!”
業由眉毛一挑,死盯著徒單,既沒點頭也沒有答話。
徒單先是一愣,隨即身軀一震,明白了兄長的心思,一顆心砰砰亂跳,蹙眉道:“大哥,你……你不是疑心我從中搗鬼罷!”
業由道:“若沒內應,此人斷無可能將囚犯悄悄奪去。”
徒單大聲道:“大哥,我連監牢的方位、囚犯的姓名都不記得,哪裡做得了這事!何況此事關係到咱們全族身家性命,我又怎會反叛自家!”
業由並不回應於他,話頭一轉,問道:“你那賭檔的爛帳,如今可怎麼樣了?”
徒單輕咳了一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