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懷璧聽她說的誠懇,似乎並無嘲諷之意,便苦笑道:“那是楚某從本門絕學中自行演化得來的,叫做‘管中窺豹’,嘿嘿,又哪裡是什麼絕技了,到頭來還不是敗在了這最精熟的一招上!”
孫妙珍嘆道:“楚老師不是敗在這一招,恰恰是敗在了‘精熟’二字上!否則又怎會步步深入,明知此招行險,卻仍情不自禁地使出?自古常言熟能生巧,那確是沒錯,但若拘泥於此不能自拔,那便會熟極生拙啊!”
楚懷璧一怔,只覺“熟能生巧、熟極生拙”這八個字十分耳熟,猛地記起在十幾年前,恩師賀經綸指點自己武功時,也曾評了這兩句話,只是那時自己技藝已成,只道是恩師隨口督促,並未如何放在心上。 .如今再聽到孫妙珍指出這武學障來,又想起比武前她曾說武功精熟便難以變化、被人識破極易脆敗云云,陡然間茅塞頓開,明白了許多先前未解的道理。他本是聰明之人,這時既然想通,落敗之事便也不再掛懷,對孫妙珍這才徹底欽服,暗想她如此年輕,卻有這般修為見識,看來武聖嫡傳果真名副其實。
眾人中婁之英、粟塵等均有習練精深武功,聽了孫妙珍這一番剖析,與自身功夫微一印證,都各有不同體會。方平修為較淺,對這些話頗不以為然,見師兄仍呆在當場若有所思,還道他一蹶不振,擔心就此生出病來,於是忙過來勸慰。楚懷璧回過神來,向孫妙珍一躬掃地,道:“多謝孫女俠指點。”語調極是中肯,無半點諷刺之意。
粟塵這時才得閒向孫妙珍招呼,走過來哈哈笑道:“姜夫人大駕光臨,粟某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孫妙珍回道:“你我比鄰而居多年,粟幫主又何須客氣。小妹今日本是有事來拜,不成想竟在此處撞見舍弟舍妹,那倒是意外之喜了。”
田崇聽說這位大高手就住在附近,自己卻從不知道,不禁失口問道:“孫女俠也是鄱陽人士嗎?我怎地從未聽過?”
粟塵笑道:“姜夫人的名頭沒聽過倒不打緊,但本地有位白石菩薩,向來鋤惡扶弱,你卻知不知道?”
田崇等幾個三江幫幫眾都張大了嘴,白石菩薩在鄱陽一帶幾乎被百姓奉為神明,可謂『婦』孺皆知,難道竟便是眼前這個女子?粟塵見大夥神情錯愕,程駿、楚懷璧等也是一頭霧水,於是續道:“箇中情由,咱們回廳裡把盞詳談再說,何必還站在崖下苦吹涼風?”暗想一會可得想盡辦法規勸,務須化解孫家和天池派的恩怨。
孫妙珍道:“先不忙去到廳中,我和婁兄弟來時曾救得一人,如今正在託貴幫大夫醫治,咱們不妨先去瞧一瞧他。”
粟塵心想若救了尋常百姓,自無需引這許多人前去觀看,想來此人必有來頭,於是問道:“但不知二位救的是誰?”
婁之英看了楚懷璧師兄弟一眼,介面道:“這人倒也和楚前輩、方大哥頗有相關,在下曾與他有過一面之緣,那便是寧懷真寧前輩,他也是天池派的高足。”
楚懷璧和方平同時驚呼,一時竟有些不敢相信。眾人疾步奔回總舵醫館,正趕上幫中大夫忙前忙後煎『藥』,臥榻上則躺著一人,楚懷璧定睛一看,卻不是師弟寧懷真是誰?他見寧懷真雙目緊閉,意識全無,一顆心不由得砰砰『亂』跳,實不知師弟傷勢如何。婁之英道:“先前我曾瞧過寧前輩的傷情,他只是受了些皮肉之苦,加之連日來精力耗竭,如今昏睡過去罷了,其實並沒什麼大礙,將養時日便能復原。”
楚懷璧雖不懂醫術,但他內功深湛,伸手『摸』了『摸』寧懷真的脈象,見果然氣血如常,並無衰敗的跡象,這才稍許放下心來。他和方平都是滿腹疑問,孫立琢也想知道大姊與義兄因何相攜而來,眾人都有一肚子話想說,粟塵見狀忙道:“既然寧大俠無礙,眼下天『色』已晚,咱們不如回到廳中用膳,大夥邊吃邊談,等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