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本是調侃,原擬虞可娉會說:“原來你真覺著無人要我。”之後便可以繼續說鬧,哪知虞可娉忽地正色道:“大哥,你說的可是真心話麼?”
婁之英見她突然認真起來,暗道女孩家的心思當真難以揣測,也收起笑容,正色道:“不錯,我對你的心意,天地可鑑!”
虞可娉道:“如果我不是出身名門,如果天下再無一個男子要我,你也肯要?”
婁之英鄭重點了點頭,虞可娉又道:“若是我犯下彌天大錯,惹得全天下人埋怨,你也要我?”
婁之英道:“人生在世,孰能無過?這一生你若真有什麼過失,我和你一起抗便是了。”
虞可娉心下感動,道:“大哥,只要你不怪我,那便什麼都不怕了。其實……”話未說完,就聽外頭震天徹地一通亂響,猶如炸雷般接二連三,將兩人的聲音都蓋過了。
婁虞見外頭似有火光,以為生了什麼大事,忙到窗前觀瞧,不禁啞然失笑,原來吉時已到,吳縣各家各戶都點燃煙花爆竹,轟雷聲此起彼伏,瞧起來好不熱鬧。
虞可娉笑道:“大哥,辭舊迎新本該送你利是,可我的盤纏都交給店家啦,身上只剩下一點點碎銀。”
婁之英心念一動,道:“娉妹,你離開家有多久了?”
虞可娉不意他問及此事,脫口道:“總有快一年了罷。”
婁之英點頭道:“這一年你遠離故里,連春節也未歸鄉,令尊令堂必然十分擔憂。再過月餘,我的傷便可痊癒,到時我和三師兄報過平安,陪你一起回家拜見父母如何?”
虞可娉一怔,道:“你想跟我一起去川中老家?”
婁之英道:“是啊,你已去過武夷山,見過我的師父師兄,我又怎能不去拜會你的高堂?”
他這話隱隱有提親之意,虞可娉臉上又是一紅,輕聲道:“好啊,原也該讓你見見我爹孃了。”
婁之英見她應允,心裡泛起一層層波浪,只覺人生如此更復何求,正聲道:“娉妹,我看朱七絕的武經,愈發覺得此人大才,實有通天徹地之能,咱們拜會了令尊令堂,便繼續找尋醫典,到時候定能治好你的傷症!”
兩人經此新春互明心跡,情意又更深了一層,第二天是正月初一,婁之英起身仍舊繼續看書,他遍翻練氣成形的內功心法,雖有幾處還似懂非懂,但大體都已貫通,當即下定了決心,要往下去看拳腳招式,才只讀了半個時辰,便覺著腦中昏昏沉沉,眼皮不停地打架,忍不住想要躺下瞌睡,虞可娉見他有異,問道:“大哥,才剛剛醒轉,你又困了麼?”
婁之英笑道:“想是昨夜守歲睡的太晚,無妨,我歇一陣便好。”仰身躺下便睡,虞可娉愈發覺得蹊蹺,走近床頭去看,不由得花容失色,就見婁之英雙目緊閉,滿臉通紅,頭上竟似有青煙冒出,急切道:“大哥,你怎麼了?你怎麼了?”伸手撫摸他的額頭,直熱的燙手,只道是他練功走火入魔,急忙跑到院裡打了一桶清水,想給他降溫祛火,哪知再進到屋來,卻見婁之英牙關緊咬,臉色煞白,止不住地發抖,一模身上竟冰冷似鐵。這一下直急的虞可娉團團亂轉,平素的機智靈便全都化為烏有,這麼微一遲愣,婁之英再一次面色通紅,渾身散出熱氣,就這樣忽冷忽燙,直變換了三個來回,終於平復了下來,神色恢復如常。
虞可娉看他再無異狀,大起膽子邊推邊喚道:“大哥,你……你覺得如何?”
婁之英猛然睜開雙眼,倒又把她嚇了一跳,只聽他長舒了一口氣,道:“娉妹,我的三脈通了,朱七絕說的練氣成形,怕是已被我練成了。”
虞可娉大喜,忙問詳細原由,婁之英搔頭道:“我也不知,只是適才昏迷了半晌,全身真氣流轉,最後終於匯在一處,那和以往的丹田之氣大不相同,這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