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妙珍道:“關老師客氣了,你我並無仇怨,今番我要請完顏大帥和劉大人留下來盤亙,關老師有何見教?”
關風哼了一聲不置可否,斜哥臉色微變,他在大散關曾親見孫妙珍刺殺歡都,這女子在大軍之中縱橫四野,如入無人之境,端的是神出鬼沒,而對方顯然有備而來,自己一行只怕凶多吉少,轉身剛想離開,就見院後又轉過來幾個身影,正是程駿、邵旭等四人。
關風審時度勢,知道一旦交手,己方一夥定然走脫不掉,為今之計只有趁亂逃遁,他眼光毒辣,一瞧之下便看出眾人中孫妙玫和上官青武功最弱,是以雙足一點,單手為爪,向著孫妙玫撲去。邵旭見這一抓氣勢凌厲,急忙過來相救,關風跟他一沾即離,順勢舉掌拍向上官青,上官青不敢怠慢,運息挺臂相迎,他功力遠不如關風,與其雙掌相碰,頓覺氣為之閉,不自禁倒退了數步,這一來北首登時露出了空擋,斜哥和盧軒等人心領神會,跟在關風身後,一股腦地往西逃去。
程駿道:“他們若逃進密林,那便不好追了,咱們快上!”眾人展開輕功,在後緊緊追趕,不過奔出二里,突然左首山坡衝下一隊人馬,個個頭戴氈帽,身披藤甲,腳蹬皮靴,不少人脖頸、雙耳帶著銀飾,竟是吐蕃部落的一群番兵。原來斜哥為人謹慎,知道自己勢孤力寡,甫一來到西海,便跟附近部落接洽,打算僱傭人馬,他財大氣粗,出手闊綽,本地的首領自是滿心歡喜,挑選了百名精兵供他調遣。近日斜哥一行聽聞斑竹娘娘廟出了奇聞,便下令讓關風前來打探,得到回稟後,怕人多礙事,留下這百人隊駐在山頂,只帶了六七名隨從前往,果然事變非常,中了虞可娉等人的妙計,待一路狂奔到山頂,眼見番兵奔下去阻擋,眾人這才稍稍寬心,斜哥心有餘悸,問道:“關先生,你瞧這幾人能攻上來麼?”
關風道:“大帥,這些人武功高強,若要殺退百人隊自是不能,但衝破防線只怕綽綽有餘,咱們不能掉以輕心,還是先走為上。”
斜哥點了點頭,和指揮的百夫長要過幾匹快馬,剛要逃離,盧軒忽然道:“大帥,這群人其實是為劉某而來,那姓婁的小賊和我素有舊怨,卑職若還跟隨左右,唯恐拖累大帥,是以卑職提議,咱們分開逃遁,讓我引開這夥亡命之徒,以解大帥之險!”
斜哥見他忠心護主,心中很是欣慰,點頭道:“此計甚妙,你要多少人馬?”
盧軒道:“大帥萬金之軀,自當多多留人護衛,卑職只需關先生一人足矣。”當下商議妥當,斜哥等人繼續往西,深入吐蕃腹地,盧軒和關風則向東逃往西夏。盧軒上馬後暗自竊喜,他嘴上說為上司著想,其實心中另有計較,完顏斜哥乃是本次西征的副帥,歡都一死,軍中自以他為大,宋人必定千方百計想要捉他,到時萬一引軍隊來追,本領再高也難逃脫,這時趁機跟他分道揚鑣實屬上策,至於婁之英等人不過一介武夫,自己另有妙計應對,想到此處連連催馬,和關風向東疾奔而去。
程駿在山下見這群吐蕃番兵氣勢洶洶,知道不能硬敵,道:“咱們若衝進戰陣,一時半會無法走脫,何況兵兇戰危,也難保無死無傷,眼下只有退守山下,繞過山樑再去追了。”
婁之英眼見盧軒等人從山頂隱沒不見,急道:“若繞過山去,早沒了敵人蹤影,茫茫吐蕃,要到哪裡去追?”
虞可娉放眼觀瞧,見山頂有一人錦帽皮裘,頭插鷹羽,正氣定神閒地指揮作戰,依稀便是這群番兵的首領,心中一動,道:“擒賊先擒王,山頂那人想來便是頭目,咱們去捉了他來問,他必知斜哥等人的去向。”
眾人點頭稱是,展開輕功向山頂狂奔,吐蕃士兵居高臨下,本以為對付幾個毛賊手到擒來,沒成想對方竟膽敢衝進戰陣,他們個個體大力猛,但小巧功夫卻是不會,被一衝之下,想要轉身回追已然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