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我又舀起一勺粥送到他嘴邊,“你好好吃飯,快快恢復,爭取早點出院回家好不好。”
他又準備開口回應我,我攔下來,“噓,食不言寢不語,咱們吃完再聊天。”
他乖乖喝下半碗紅豆粥後,又開始打哈欠。生病的人就是這樣精神不濟,什麼都沒做呢,又困了。
我把被子給他往上蓋了蓋,輕輕拍著他,“阿楠哥哥,繼續好好休息吧。”
他強打精神看我,“阿錦,杜斌說我住院你給我墊了不少錢,你把手機拿給我,我把錢給你轉回去。”
“著什麼急呢?回頭等你出院了再還我也不遲。”
“不行,那麼大一筆錢,我不能讓你墊。”說著,他從被子裡伸出右手,準備自己去探床頭櫃上的手機。
大概還是沒有力氣,他右手只是動了動,就停在了那裡,和手機的距離還遠著呢。
我又把他的右手塞回被子裡,“阿楠哥哥,你不要和我這麼見外。你別忘了,原本我們現在已經結婚了呢,要是我們領了證,你還跟我算這麼清楚嗎?”
他看著我,嘆口氣,“阿錦,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阿楠哥哥,你沒有對不起誰,更沒有對不起我。你也無法預料自己會生病對不對?”
他沒再說什麼,又慢慢合上眼睛,睡著了。
杜斌吃完飯回了趟家,他要去洗個澡換身衣服,也從家裡拿些阿楠哥哥的生活用品。只留我陪著阿楠哥哥。
畢竟是醫院,才八點不到,就已經是靜悄悄的了,只有一些儀器發出規律的聲音,和偶爾有家屬打水路過我們病房門口的腳步聲。
我回了幾個家長資訊後,也開始犯困,趴在阿楠哥哥床邊,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進入了夢鄉。
忽然走廊裡有一陣急促的呼喊,有個病人家屬在走廊裡大叫醫生護士,幾個穿著白大褂的人急匆匆從我們病房門口跑過,向著聲音的源頭衝過去。
原本很困的我,一下子清醒過來,走到病房門口朝醫生跑過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其他病房的家屬也有很多探出頭來看著那個方向。那位家屬在病房門口泣不成聲,旁邊有別的家屬在她身邊不停地安慰她。
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邊終於安靜下來,聽說人是救回來了,不過馬上又要被轉去IcU。病人家屬靠在走廊的牆上,幾乎站都站不起來。
這就是醫院啊。
我心裡挺難受的,轉身又回到阿楠哥哥身邊。他不知什麼時候醒了,見我回身進屋,問道,“阿錦,外面剛才發生什麼事了。”
“30床剛才病危,現在雖然已經救回來了,不過聽說還是要轉去IcU。”我大概說了一下剛剛那家的情況。
阿楠哥哥轉過頭去,久久不說話。
他大概心裡也不好受吧。
我坐下來,視線正好觸及病床下放著的塑膠盆,“阿楠哥哥,你正好醒了,我幫你擦洗一下身體吧。”
他仍舊沉默,我只當他是預設了,拿著盆去水房打水,回來幫他擦洗。
說是擦洗身體,實際上,他今天剛從IcU回來,胸前還插著一堆管子,我根本不敢碰,只能是擦擦臉,擦擦四肢。
我拿著溼毛巾,先輕輕擦了一下他的臉。他閉著眼睛不看我,要不是他長長的睫毛一直在抖動,我都要以為他又睡著了。
擦完臉,我又擦了他的手臂和雙手。他的右手上有留置針,我小心翼翼繞開那裡,只擦了擦他的手心。左手手指蜷曲著,打都打不開,我又不敢用力,只能是簡單擦擦。
只是擦了擦臉和手,盆裡的水已經髒了。
沒辦法,他已經很多天沒有洗過澡了。
我又去換了一盆熱水,回來繼續給他擦腿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