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泡了鹽水,又痛又澀。
“抱歉,我不該這麼說。”
陸煙深抓著他的手,一字一頓就像在剜去那些陳年腐肉,露出皮肉下的滿目瘡痍。
“穆先生沒有強迫我做什麼,就算有,那也是我的錯。……你太高看我了,我出生就帶著原罪,爛命一條,活著從來不是為了自己。”
齊沼鳴將他緊緊擁入懷中,聲音很輕怕嚇到他,“陸煙深,你能不能低頭看看,你腳下的塵埃早已開出了花。”
寂靜籠罩了整個地下車庫,讓人不敢大聲呼吸。
“上將,要上去敲車窗嗎?”祁楷坐在副駕駛為陸煙深祈禱。
吃醋的上將
陸煙深沒明白他的意思,有些心慌地推開了他。
“學長,你別開我玩笑了。”
齊沼鳴出身豪門,自身努力上進,未來有一萬種可能,但這些可能性裡不應該包括他。
齊沼鳴注意到他擔憂凝重的神情,心頭一軟,輕輕放開了他,“抱歉嚇到你了,我……開玩笑的。”
陸煙深鬆了口氣,“學長放心,我不會當真的。”
這句話就像一根繩子緊緊勒住齊沼鳴的心臟,人生中第一次表白以失敗告終,然而比起這些他更心疼陸煙深。
“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就找我,不要違揹你的意願,哪怕是穆懷章也不可以。”齊沼鳴把那句“我一直都在”嚥進了肚子裡。
陸煙深朝他笑笑,推開門下車說:“穆先生說要來接我,學長再見。”
齊沼鳴艱難地翹起嘴角,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再見。”
縱然前方萬險,他也不會放棄,因為他對他一見鍾情啊。
陸煙深走到路邊等穆懷章,過了十分鐘左右,眼熟的黑色車緩緩停在他旁邊。
祁楷看了他一眼,心想這隻小貓可真特別,能讓穆懷章嚥下所有的不滿,為了給他留個面子悄悄離開,裝作剛到的模樣。
看來穆懷章這次是真的陷進去了,他們大概要有上將夫人了。
穆懷章接過他的書,揉了揉他的頭,“今天順利嗎?”
陸煙深想起方才齊沼鳴的話,有些不好意思,把頭撇向窗外小聲回答,“順利的。”
穆懷章心想真是連撒謊都不會,這副模樣誰看了不知道小貓心裡有鬼。但他沒揭穿,他是一個成熟的男人,不會介意這種小事。
“穆先生,這袋果子是買給我的嗎?”陸煙深指了指腳邊的一袋橘子。
穆懷章點點頭道:“沒錯,店家說很甜,你試試。”
陸煙深聞言剝開了一個,橘子清新的味道瀰漫在車裡,飽滿的果粒看起來就很可口,陸煙深遞給穆懷章卻被拒絕了。
陸煙深便自己咬了一大口,剎那間,又酸又苦的味道強勢地霸佔了他的口腔。
貓耳立成了天線,陸煙深整張臉皺成了個老太太,這果子的欺詐程度能報警嗎?
“甜嗎?”穆懷章壞心眼地問。
祁楷偷偷翻了個白眼,上將什麼時候變這麼幼稚了,吃個醋還要拐彎抹角。
陸煙深想的卻是穆懷章被店家騙了,說出來會損了他的面子,他努力吞下嘴裡的果肉,硬生生擠出了兩個字,“很甜。”
他抱緊那袋水果一副護食的模樣,“都是我的,穆先生你不要跟我搶。”
穆懷章聽完愣了一下,心滿得好像要被撐開,再多人覬覦他的寶貝又怎麼樣?小貓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穆懷章感嘆起自己的好眼光,幸虧當初救了小貓,一想到他有可能被人帶走,就一陣心驚肉跳。
拍賣場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他拿出手機發了個資訊。
陸煙深後知後覺發現這不是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