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究竟是誰要做這樣的事。
吳憶希跟著葉朝鈞四處遊歷的這些日子,也曾去到過很多仙門的地界,其中就有二三家以傀儡術立派的。
可終究是與他們無任何恩怨。
就在吳憶希絞盡腦汁去思考自己何時得罪過別人之際,他的身體也猶如解凍了一般,忽地沒了僵硬感,隨之而來的,他感受到了那個藤草編制的傀儡之上,殘留的一絲絲來自於吳蘊之的靈力。
不會有錯的,妹妹的氣息他再熟悉不過。
吳憶希微微愣了一下,有點不解。
他動用已經恢復些許的靈力去洞察周遭環境,一切都很安靜。
只是他應當不是在什麼木屋之內,而是身處於一個坑坑窪窪長如隧道般的隱蔽山洞。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這裡來的,但是從那傀儡身上殘留的靈氣來看,這一切應是吳蘊之刻意而為。
從這傀儡的劣質程度來看,他的妹妹吳蘊之,應該是很趕時間,隨手找了些材料,紮了這樣一個傀儡。
吳憶希有些懵,以他如今的心思,著實捉摸不透突變的現狀,被識破的草人突然不再有任何行動,連驅使它言語的靈氣也透過背後的符咒撤回了。
世界變成了死一般的寂靜。
不知道為什麼,這反而讓吳憶希有了種不祥的預感。
他只能持續往周遭釋放靈氣,感應著往通道之外走。
吳憶希很警惕,很快他就發現了人氣,就在山洞出口的地方。
“誰在那裡!”吳憶希蹙眉。
“醒了?”
聲音聽起來像是個上了年紀的中年男人,這個聲音有些陌生,吳憶希看不見,無法用師兄給他看過的百家譜上的圖片分辨這人是誰。
“你是誰,這裡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在這裡?”
那人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你會突然出現在這裡,自然是因為你先前的傀儡身已經消散了。”
那人的氣場很強,有種一門之主的威壓,他往吳憶希的方向走去,每一步聽起來都是沉甸甸的,殺氣騰騰,彷彿隨時都準備索他性命。
吳憶希心頭驀地一緊。
這個中年男人,知道他是傀儡身。
讓他更惶恐的是,他感受到了另一個人的氣息。
而那個人他認識。
正是青城派的門主,仙門百家之首,葉朝鈞的父親葉宗銜。
“秦兄稍安勿躁。”他的聲音帶著輕微的笑,顯得輕鬆又隨和。
“我怎麼能冷靜!他們害死我兩個兒子!滅我宗門,此仇不共戴天!”他的聲音比葉宗銜拔高一個度,彷彿恨不得把人撕成碎片。
“我宗門雖不是什麼地位顯赫的門派,卻也是百年傳承,這把年紀,總共也就只有兩個兒子,試問葉兄,你我二人若是易位處之,你又如何不會痛心疾首…”
他越說話,聲音便越低,直到最後字字泣血,當真是悲痛欲絕的樣子。
葉宗銜也就溫言相勸,深表同情和惋惜。
吳憶希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
他大概知道這位是何人了。
但是他有很多不能明白的地方。
譬如滅門,這與吳憶希何干。
為什麼平時幾乎沒有交集的秦家和青城派的領頭人突然聚在一起。
秦家主說他先前的傀儡身已經消散了,那妹妹和師兄怎麼樣了?
葉門主也知道他是傀儡身的事了嗎?
明明青城派的仙君們被排擠著,百家之首的地位岌岌可危著,他怎麼還笑得出來,說話輕輕的毫無份量之感呢?
他攥緊了手指,疾步往那兩個人的方向走,他要離開這裡,他要去找妹妹和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