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要以身體不舒服的藉口請假,至少得裝個樣子,面色慘白些,眉毛擰一擰,最關鍵的是從教室裡出去的時候,不能耀武揚威地揹著一把吉他出去。
彷彿帶著身家行李,用一身的氣質明目張膽地和老師說:我帶了包,背了吉他,就是假裝生病,要混出去耍的。
因此,唐靈就得把吉他暫時寄放在別處。
從教學樓走到學校門口路程太遠,她便上了實驗樓的天台,打算把吉他先擱在那邊,要出校門前,再折回來取。
實驗樓總有八層,天台四周是圍牆。
那裡是壞孩子抽菸打架扯皮的聚集地,一般人怕惹事,平常都沒有人上去。
天邊殘陽似血,黃昏乾燥又沉靜,蟬也不在鳴叫,隱約能聽見樓下學生的說話聲。
唐靈上了天台,揹著吉他走到靠近操場那方位的牆角。
地面有破碎的玻璃片凌亂散落,積灰很厚,她嫌棄地猶豫了半晌,伸手在口袋裡搜尋衛生紙的蹤跡。
好不容易搜出點破紙,唐靈弓著腰,半蹲下來,把紙鋪在地面給她的吉他做墊子。
“曝光了。”
一道冷啞的提醒聲從斜後方傳過來,聲音不算大,穿透力極強。
唐靈猛地一驚。第一反應就是立馬站起來,背過身,整理裙子。
她抬起頭,果不其然,迎上他玩味散漫的眼睛。
“整這麼好看,晚上有約?”
他本來坐著,說完話,手往後一撐,從天台上跳下來,動作利落。
而後,慢慢地,一步一步靠近她,目光定點在她的眼睛不動,等著她的回話。
指間夾著的一根深藍色與白色拼合的煙管,一小截菸灰隨著邁動的步伐一抖,剎那碎散在風裡,淡淡的尼古丁味道飄過來。
唐靈把吉他缷下來,放在剛剛鋪好的紙上,再靠著牆。似乎沒打算回話。
“問你話。”
“是又怎麼樣。”唐靈放好吉他,懶得與他多作解釋,抬步就走。
他靠著她身邊的那圍欄,偏頭吸了口煙,灰白的煙霧從薄唇中吐出,在白天裡並不明顯。
他似乎也沒有要繼續與她對話的意思,更像只是同學之間碰上了,寒暄般地隨口一問,根本沒有走心。
唐靈的背影漸遠,他眸光冷淡地落在牆角那把吉他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唐靈剛走到天台下去的出口,突然覺得,把自己的吉他和這個人放在一起,有一種不安全感。
她原地站了兩三秒,扭回身,走了幾步,對上他一絲詫異閃過的黑眸,“你跟我一起下去。”
刺銘意味深長地盯著她,過了大約三四秒,修長的手指磕了一下煙管,懶洋洋:“等會兒,我煙還沒抽完。”
唐靈瞅了一眼他那隻剩一小半的煙,淡淡嗯了一聲,站著不動,真像是在等待他抽完這根菸,再一道離開。
刺銘不說話,遙遙看著她。
長腿細腰,膚白花貌,比例極好。粉短裙,黑衣服,高高的馬尾辮在後背隨風搖動,吹起弧度俏皮性感的髮捲。
一雙眼睛大大的,眼尾嬌媚的勾度一攏,突生婉轉性感的滋味,美豔動人,顯化出高冷而又難以接近的氣場。
因而這等待的舉動,便更加違和地讓刺銘覺得,她也許也有貼心又溫柔的一面,於她的朋友,或者男朋友。
他眸光漸深,盯著盯著,有點失神,不知怎麼就嗆了口煙,他劇烈地咳了兩聲。
手掌一撐又坐上了圍欄,身後是一片金紅色的晚霞如千里畫卷鋪展開來。
預備鈴響了,再過兩分鐘就要上課,唐靈側耳,眉心起皺,她怕時間晚了來不及。
刺銘卻不急不慌地脫了校服,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