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接過來,放在耳邊。
徐詩:“…是刺銘嗎?還是吳旗?”
“刺銘。”他懶散沒勁兒地應。
徐詩一耳朵就聽出了他的聲音,的確是刺銘沒錯。
剛來合校時徐詩還不瞭解刺銘,只以為他是個稍微活泛點的皮學生。
在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和一些原七中老師的科普下,徐詩才知道,這人好惹事,外面朋友多,脾性兇烈不服管,最關鍵是家境很不一般,就算鬧出這麼多不愉快,學校也不能真把他怎麼樣。
好在徐詩也不是那種會打擊教育的人,凡事有因才有果。她吸了口氣,平復心情,溫聲先問:“你跟老師說說,為什麼要翻牆,是家裡出什麼事情了?還是身體不舒服?”
…
保安室的門敞著,冷風灌進來鑽到他的袖口裡,涼得刺骨。
刺銘眼睛發怔。
他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傻了吧唧的。連擔心過頭,保護過頭在她那裡也成了錯。原來戀愛是這麼累的事情,用情越是深,反倒會走偏鋒。
不像他以前,對誰也沒所謂,高興是一點點,生氣也是一點點,沒有爭執,摩擦,糾結,只有結束時與開始時同樣的索然無味。
現在他知道,那不是愛。
愛,沒有那麼簡單容易。
老電話的電流音滋滋響著。
刺銘張張唇,虛聲說:“我翻牆出來,接人回家。”
可惜,脾氣壞嘴毒,全讓他…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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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靈回到寢室時,已經熄燈很久了。她掏出鑰匙開啟門,為了不吵醒室友,她動作很輕。
她走進室內,放下東西,像慢鏡頭一樣地洗漱完後,才腳步輕悄地回到床上躺下休息。
寢室裡的味道如此熟悉,沐浴露和木櫃子發潮的木質味。
唐靈仰躺著,時間一分一秒地流走,她反而越發清醒。眼角乾澀發痛,手背的擦傷抹過酒精後也刺刺的疼。
剛剛那些激烈的言辭還在腦子裡像一首單曲迴圈的歌,不停地倒回,播放,倒回,再播放。反覆刺激她的腦神經。
回想到他黯然失色的眼睛,一種名為後悔的心緒一點點從心裡面爬出來。
不禁要兇戾地拷問自己,剛才,為什麼要提分手這兩個字呢?是思慮已久,還是一時衝動講的氣話?
答案毫不猶豫地從心底浮現,當然,是後者。
原因無他,無非是太年少,自尊心過重,最在意的東西被他拖出來鞭笞,她以為刺銘壓根看不起她為之努力的一切,一時氣急就那樣說了。
事實上,她一丁點都不願意和刺銘分開。
但從她必須要考慮的現實的角度上講,她至少得二十五歲後才能公佈戀情。
刺銘那樣不服管,無拘束的人,如果一直勉強自己,和她這樣撐下去,擔驚受怕,遮遮掩掩,他真的不會厭煩嗎?他們又真的會有未來嗎?
黑暗裡,她側了個身,晚風鑽過門縫溜進來,一股腦的灌進她的床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