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清清:“我…”
刺銘漠然地瞥她一眼,“對我有意思?”
池清清臉紅了個徹底,支吾,“我…是有一點。”
她側開臉,泛紅的耳根薄韌白皙,馬尾辮散落在肩膀上,密稠的捲髮帶著細膩光澤。
刺銘看著她,有一瞬間的恍惚,彷彿看見唐靈害羞時衝他耍脾氣的傲嬌模樣。
他眼球忽地一下,莫名痛澀起來,積壓多時的疲勞也朝他席捲而來,他把手指按在眼皮,垂著頭,安靜不語。
等到池清清再轉回頭時,
座位空蕩,他已離開了。
“…”
小街上。
夜黑月淡,四下無人。
刺銘站在路邊,在視力模糊,精神恍惚的情況下,憑藉身體的本能反應,撥通了一個電話。
滴滴滴的鈴聲一直響。
一聲一聲脆重的敲擊,把他從酒精的懵然中一小段一小段往外拽。
逐漸清醒過來的神志,
他低著眼睛,盯著手機,開始後悔。
你是傻子嗎?
為什麼要打這個電話?
明明知道,就算她打過去,她也不會接,為什麼要打?
因而,當鈴聲停住後,
他的心臟驟然緊縮。
接了?
驚訝,驚喜,
甚至是,不可思議。
他身體的血液在急速倒流,聽筒貼在耳邊,那頭卻沒有聲音,彷彿在等他先說話。
思念的感情隨著這個電話的撥通,就像被按動開關後的引爆器。
他信以為真,此時此刻願意接他電話的人,能聽見他聲音的人,就是唐靈。
他捏著眉心,就像在公開課上被點到的小學生一樣惶然,虛聲慢念:“對不起……打擾你了…
“你在那邊好嗎…”
“唐靈。”
“你能不能……”
“你…”
“…如果放假了能回來幾天嗎?”
語氣卑微又卑微。
他說完,舔了下乾澀的唇。
一段長久的寂靜後。
那邊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可能是某個他沒接的傳銷電話,或者是公司的員工,偶然裡被置頂在他通話記錄的第一行。
那陌生人冷冰冰地回:“不好意思先生,你打錯了。”
話音落下的瞬間,刺銘像脫了力,他低著脖子,接下來每一次重亂的呼吸都像割過五臟六腑的薄刀,鮮血直淌。
來找他的池清清看見他弓著腰,手撐著站牌,以為他喝多了不舒服,迅速小跑過來,伸手去扶他。
刺銘垂著頭,他眼周發紅,瞳底黑深潮溼。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不是酒醉的不適反應,分明是心如刀絞的情傷在作祟。
池清清皺著眉,有些心疼盯著他,不敢相信這是他們口中吹的天不怕地不怕的七中大佬刺銘。
她忍不住要去想,到底是什麼樣的女生,會讓那個在南城高中生的傳說裡不可一世的頑劣少年變成現在這樣。
池清清堅定地說:“你…要不要試試和我在一起,我可以幫你忘記她的。我們還小,時間還長。”
刺銘推開她,“…離我遠點…”
池清清兩手虛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