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溼的海風吹打得衣衫咧咧作響,趙不凡站在碼頭邊,目光平靜。
旁邊的範如昊迴避了他的目光,轉而眺望著遠方的海船,滿布風霜的臉上略帶著無奈。
“此事說來話長,我們雲海派其實是被騙了,早年我們雖然與東瀛商人有貿易往來,但也僅止於此,直到驚濤幫在此開設分堂,一切才都變了。我們是地頭蛇,他們是強龍,為了在這每況日下的大宋爭口飯吃,兩家競爭越來越激烈,甚至一度刀劍相向。當時劉仲武將軍正好率部坐鎮滄州,眼見我們矛盾越加計劃,他便出面調停,促使我們兩派簽下協議,制定了規矩!”
“那雲海派為何還與東瀛人越走越近?”趙不凡疑問。
“為了生計!”
範如昊苦澀地搖著頭:“驚濤幫對我們的衝擊太大了,他們是大宋排名前列的海運幫派,聲名遠揚,資財雄厚,自從在這滄州開設分舵,曾瘋狂壓價,擠得我們雲海派揭不開鍋,可我們有兩、三千號人要養活,實在被『逼』得沒辦法。當時門派裡愁雲慘淡,一片蕭條,哪想東瀛商人卻找上門來合作,條件也簡單,那就是允許他們透過我們雲海派作為掩護,私自進出大宋!”
“你們這就答應了?”趙不凡皺眉。
範如昊搖頭:“沒有,魏掌門起初也沒有答應,可東瀛人隨之便徹底斷絕與我們雲海派合作,甚至不允許我們進入其國境。當時南下的海路生意基本都被驚濤幫搶走,而魏掌門又不肯做北邊遼國和金國的生意,我們全靠跑東瀛那邊來勉強維持,眼看著這最後的生路也要斷掉,魏掌門迫於無奈,想著大宋與東瀛反正也是交好的兩國,這便勉強同意了,可誰曾想”
眼見範如昊欲言又止,趙不凡不由追問:“怎麼了?”
“請神容易,送神難啊!”
範如昊神情沮喪,不斷搖頭:“合作達成後,東瀛人果真信守承諾,全方位給予我們支援,使我們雲海派頂過了最艱難的時期,此後在魏掌門的努力下,我們很快拉回諸多生意,慢慢形成兩強對立的局面,而東瀛人也依靠我們,暗中從大宋交易到很多不被允許的物資,他們國內現在也很『亂』,攝關大臣與皇室爭權很厲害,各自都在儲備實力,所以與我們的合作很愉快,可慢慢的,我們現不對”
“怎麼不對?”趙不凡微微皺眉。
範如昊臉『露』苦『色』,嘆息連連:“他們不只利用我們與宋國交易,還利用我們的掩護作為臺階,慢慢接觸到潛伏在我們宋國的夏人和遼人,甚至還做起無本生意。他們暗中組織流浪武士成為海賊,四處打劫船隻,然後又利用我們提供的掩護,暗中把貨物在大宋換成他們需要的東西,甚至還與潛入我們大宋的敵國細作也緊密聯絡。”
“這可是叛國,哪怕綠林好漢也不恥你這種勾當!”時遷陡然站了出來,大聲斥責。
範如昊沒有反駁,徑自說道:“官人與綠林好漢交流密切,與其你們自己去打聽,倒不如由鄙人主動解釋,這也是為了表達我們的誠意,但我們內部的問題絕不會影響到官人的貨,我們合作過的所有商賈都可作證!”
“可你們這種情況確實讓我心裡不安,而且我也不想與通敵叛國之人合作,若早知道這些情況,絕不會來這裡耽誤時間!”趙不凡面『露』厭惡之『色』,轉身便要走。
範如昊急忙拉住他,慌張地解釋道:“大官人,這真不會影響到你,而且我們魏掌門自從知道東瀛人那些暗地裡的舉動後,早就下定決心與他們斬除關係,現在已經在交涉,只是始終沒能把他們攆走!”
朱璉滿臉不屑,毫不客氣地接話回應:“你這不是滿嘴謊言?若有心解除關係,還等到現在?”
範如昊真的有些無奈了,眼前這筆生意金額巨大,佣金高達兩萬多貫,對於困境中的雲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