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塵帶著她前往暗室。
一路上氣氛說不出來的微妙，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到了暗室門口，君無塵停下腳步，淡淡道：“你進去吧，本王在門口等你。”
他這麼爽快利落，雲落反而不習慣了。
站在原地猶豫了片刻，她看著君無塵：“你……是不是想知道這蠱蟲怎麼培養的？”
“……”君無塵面具下的俊臉，唰得黑了一下。
他悶氣了一路，她就只想到這個？
“本王要知道這個幹嘛？沒事養兩隻蟲子玩兒？”
男人沒好氣地說。
“哦，那算了，我進去了。”雲落實在搞不懂他在悶氣什麼，乾脆懶得想了。
她拿著玉碗就準備進去。
“等等。”
明明是他讓她進去的，可等她真的轉頭就走。
君無塵心裡那點鬱悶，卻又噎得胸口不上不下……更難受了。
雲落轉過頭，眼底帶著點茫然：“還有事？”
君無塵一看她這幅表情，驀地氣笑了，忽然扣著她的肩膀俯身而下，隔著面具的微涼薄唇，氣勢洶洶地印在她唇上……
雲落倏地一驚，手裡的玉碗差點摔到地上，下意識地往後退。
“嘶！”
還沒退出去，她就感覺唇上一疼，被男人的牙尖磨咬了一下。
又疼又麻。
“你做什麼？！”
君無塵鬆開她，唇角笑意邪肆：“本王剛才想了一路，還是覺得，你說的那個‘起死回生’的作用，十分沒意思……”
“……”
雲落怒氣滯了一下，有些茫然，“什麼？”
“就是你說的，有人為了挽回已經失去的人，寧願用涅槃蠱強留下一具活動的‘屍體’，自欺欺人的活在假象裡。”
君無塵輕蔑地一笑，“這種人自以為深情，實則就是個廢物，既蠢又毒，有什麼值得你惦記的？”
“……”雲落愣愣地張了張嘴，差點想說，她哪裡惦記了？
這傢伙，該不會是誤會什麼了吧？
“為什麼這麼說？”
雲落忽然來了興致，好笑地看著他。
沒想到時隔一輩子，她還能聽到，有人敢罵“那個人”是廢物，還又蠢又毒……
這要是讓“那個人”知道，只怕是死了也要氣的詐屍活過來。
君無塵冷笑森森，“要是真不願意失去，為什麼不在人活著的時候，好好護著？偏要等到人死了，再用這種可笑的辦法來自欺欺人？”
雲落：“……”
好像有點道理。
她想了想：“那要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呢？”
“沒什麼苦衷，不過是廢物而已。”
君無塵嗤笑道：“活著的時候都護不住，死了留下一具活屍，難道就能好好護著了？”
“……”
有理有據，無法反駁。
雲落噎了半天，才道：“不是所有人一開始就能想清楚自己要什麼，等到失去的時候才後悔，這種事情也很常見。”
君無塵挑眉，反問道：“若是連自己想要什麼都分不清，豈不是更廢物？”
雲落怔了一下。
半晌後，她點點頭：“你說的沒錯。”
咎由自取是不值得同情。
她抬眸望著他：“那要是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