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音波層層傳遞開來。
連已經走遠了的雲落等人，都隱約有所耳聞。
“後面好像打起來了？”
雲落側耳細聽，微微蹙眉，看向一旁歪在軟榻上偷吃點心的小糰子，“你不擔心你那些猴子朋友？”
“咳咳……”
小糰子一口點心差點嗆住，連連猛咳。
君不離趕緊端著自己的靈泉水給他喝。
小糰子也顧不上潔癖了，就著他的小手咕嚕咕嚕灌了兩口水，好不容易才把點心嚥下去，緩過一口氣。
雲小墨靠在君不離身上，一副撲街的模樣，雙眼幽怨地望著雲落：“孃親，你這是要謀殺可愛的小墨嗎？”猴子朋友是什麼鬼？
君不離任勞任怨地給他靠，順便還多倒了一杯水，貼心地放在他手邊，以防不時之需。
可以說是相當暖了。
雲落納悶：“我說錯了嗎？”
“什麼叫猴子朋友啊？聽起來好奇怪。”
雲小墨撅撅小嘴，低聲咕噥了一句。不過他也明白雲落的意思，聳聳肩道：“我不擔心呀。”
“為什麼？”雲落詫異地挑眉。
她之前在車窗裡看見，小糰子跟那些長尾猴相處得挺好的，現在後面明顯打起來了，小傢伙這麼淡定的嗎？
“孃親你不明白，這沒什麼好擔心的啦~”
雲小墨坐起來，懶洋洋地彎起眼睛，濃密纖長的睫羽翹起一個精緻的弧度，遮掩了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淡漠。
只聽見他軟糯糯，似乎還帶著奶香兒的童音：
“妖獸生於山野，也會死於山野。它們一輩子都在廝殺中度過，這就是它們的命運呀。如果連生死都需要別人替它們擔心，那還不如把它們關在籠子裡，當成寵物養起來了。”
雲落怔了怔。
她沒想到年幼的小糰子，還說出這樣一番話。
雲小墨繼續說：“但是，妖獸不是寵物。很多有血性的妖獸，是寧願戰鬥到死，也不稀罕有誰去救它們的。這是它們的天性，跟人類是不一樣的。我尊重它們的天性，也不需要為它們擔心。”
強者生，弱者死。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這才是妖獸的規矩。
雲小墨似乎天生就明白這個道理。
雲落一時間說不出話來，怔怔地看著他，彷彿是第一次認識自家軟萌萌的兒子一般。
君無塵坐在一旁托腮聽著，唇角微勾，似是滿意。
不過看到雲落怔然的臉色，他低咳了一聲，示意小傢伙適可而止。
雲小墨聰明，頓時反應過來，眼底奇異而冷淡的一抹情緒頃刻消失不見，眨了眨眼睛，又恢復成一臉無辜軟萌的模樣，歪頭看著雲落。
“孃親是不是很驚訝？這是小墨以前聽別人說的，是不是很有道理啊？”
“真的？”雲落挑起眉梢，似笑非笑。
“嗯嗯，真的！”小糰子後背一陣涼颼颼的，勉強維持著小臉上的笑容，渾身都散發著一股無辜、乖巧、軟萌的氣息。
慫慫的，像一隻縮著耳朵和尾巴的小狐狸崽兒。
君無塵袖手旁觀，差點忍不住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