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落看向通道兩側的鮫人燈，微微蹙眉：“我猜，她應該是不知道這件事，否則肯定會忌諱的。”
鮫人油脂的燃點很低，一遇空氣就可以燃燒很久，不僅有奇異的香氣，散發出的光芒也非常特別，宛若海浪一般。
這樣有特色的燈光，可比普通燃油、夜明珠之類的珍貴太多了。
因此也不難理解，千年前的人族為什麼對鮫人燈情有獨鍾。
只可惜，這樣美麗的光芒，卻來自於血腥和死亡。
它是從鮫人的血肉中提煉出來的。
也就是說，每一盞明亮清香的鮫人燈，都是在燃燒鮫人的血和骨。
它的存在不僅激怒了鮫人族，也給人族帶來了血腥和死亡，不管怎麼看，這都是很晦氣的東西。
以姬秀靈的性格，如果她知道其中內情，恐怕根本不會讓這種東西靠近她，更別提是裝飾在自己住的地方了。
這跟住在屍骨堆上有什麼區別？
雲落諷刺地搖搖頭，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下三洲內沒有鮫人，姬秀靈這些鮫人油脂是從哪來的？”
“這就不清楚了。”君無塵緩緩搖頭，“或許，是衝雲宗有別的渠道？”
“你是說，雙宗一宮跟中三洲有聯絡？”雲落敏銳地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沒錯。”君無塵點點頭。
“在中三洲內，有一片洲名為滄海界，超過九成的面積都是海洋，廣闊無垠，飛鳥亦難以渡過，鮫人族就生活在其中。”
“原來如此。”雲落恍然點點頭。
她忽然轉過頭，看著君無塵：“這些事情，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嗯？”君無塵眼露疑惑。
“你似乎對很多事情都很瞭解，不管是千年前的舊事，還是現在發生的事，就沒有你不知道的。”
雲落停下腳步，側頭看著他，“這些事情你都是怎麼知道的？”
君無塵垂眸看了她片刻，笑道：“你覺得呢？”
雲落沒好氣地道：“我是問你，你反倒問起我來了，我怎麼知道？”
她要是知道就不會問了。
君無塵低笑一聲，牽著她繼續往前走：“有些是書上看來的，有些是道聽途說，還有些是別人告訴我的。”
“什麼書？”
“無名雜書。”
“噢……”
雲落拉長了聲音，睨他一眼，“那書呢？改天也借我看看？”
君無塵以拳抵唇，輕笑道：“不行，你看不了。”
“我又不是不識字，怎麼看不了？”雲落不服氣地說。
“因為那些書，不在蒼雲國。”
君無塵慢悠悠地說，“我是在雙宗一宮的藏書樓裡看的，你要是想看，還得去一趟青雲界。”
雲落：“……”
“你什麼時候去過青雲界？怎麼看得書？”
雲落狐疑地看著他，“不是在忽悠我吧？”
“當然不是，我忽悠你做什麼？”
君無塵朝她眨眨眼，笑得無辜，“若是不相信，等你何時去了青雲界，進了他們的藏書樓，自然就知道了。”
“你這說了跟沒說一樣，我哪有機會去青雲界？而且，藏書樓是何等重要的地方，就算我去了，雙宗一宮的人也不會讓我進啊。”
雲落滿臉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