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長茂心裡很清楚這一點。
但是，這樣的話……好說不好聽吶。
他這樣一個要面子的人，要在陛下面前，當著這麼多隱龍衛的面，承認自己貪生怕死，誰都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堂堂鎮國大將軍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更何況，身為將軍，最忌諱的就是貪生怕死。
如果給蒼雲帝留下這樣的印象，那他日後在朝堂上還如何立足？還有什麼前途發展可言？
雲長茂說不出口，只能將所有過錯一股腦地推到雲落頭上。
彷彿這樣做，就能給他脆弱的自尊心蒙上一層遮羞布似的。
然而，即使他不說。
蒼雲帝和龍一等人也不是傻子。
只要看一眼殿內的情況，就基本能猜到事情的整個過程了。
蒼雲帝冷眼看著跪在地上的雲長茂，心裡失望透頂。
俗話說得好，遇事見人心。
如果不是有這次的宮變，蒼雲帝怎麼都不敢相信，他曾經信任、倚重有加的鎮國大將軍，竟然是一個如此貪生怕死、毫無擔當的人。
他以前可真是瞎了眼吶！
竟然讓這樣一個人，成為了朝堂武將之首！
蒼雲帝沉默了半分鐘，淡淡道：“你先起來吧。”
現在還不是追究的時候。
“陛下？”雲長茂瑟縮地抬起頭，眼神有些閃爍。
陛下讓他起來，是相信了他的話嗎？
可若是信了……陛下的神情和語氣，又為何如此冷漠？難道他剛剛說錯了什麼嗎？
雲長茂自己心虛，就忍不住反覆揣摩蒼雲帝的一舉一動，想要從中分析出結果，來安撫自己的忐忑不安。
不過，蒼雲帝可沒這個閒工夫應付他。
雲長茂猶豫了片刻，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
他中了軟筋散的藥物，渾身脫力，又正好錯過了君無塵給文武百官送解藥的時機，導致現在依然沒什麼力氣，雙腿都在發軟。
“陛下……”
雲長茂嚥了口吐沫，語氣虛弱，試探著問：“微臣中了皇后娘娘的藥，想為陛下效力卻有心無力，不知陛下這邊有沒有……”解藥？
最後兩個字還沒說完。
蒼雲帝便冷冷道：“你待在這裡就行了！”
雲長茂頓時一噎，還沒想好怎麼回答。
這時候，又一名隱龍衛匆匆趕來，抱拳道：“啟稟陛下，四處都搜遍了，沒有發現。”
“不可能！”
蒼雲帝臉色一冷，語氣森寒，“鳳棲宮裡必然有暗室或者地牢，主殿、側殿、花園、假山，各處都要仔細搜，一定要給朕找出來！”
“是！”隱龍衛不敢怠慢，立刻領命而去。
蒼雲帝站在原地，雙拳緊握，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威嚴凜冽的怒氣。
所有隱龍衛都分散開來，四處搜查。
只有龍一、龍三兩個人紋絲不動，猶如沉默的影子一般，守護在蒼雲帝身側。
雲長茂搖搖晃晃地站在一旁，眼睛四處偷瞥，心裡叫苦不迭。
他是真的快要站不住了，只覺得渾身直髮軟，雙腿一陣陣地顫抖，恨不得直接坐在地上。
早知道……他還不如繼續跪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