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罷飯，千照清又急急去了書房，兩姊妹也沒多待，一併轉身離開中堂。
路上，千宇佳照例走在前頭。
時不時還發出感嘆，“大伯對阿麗真的很好！”
“這茶葉也是上等的好茶葉，只怕……某些人都沒喝過！”
“崔嬤嬤，你有沒有感覺，阿麗才是大伯的親閨女呢！”
“阿麗真的好幸福呢，有疼愛阿麗的阿爺和阿孃，仁阿兄，偉阿兄，海姑母，渝姑媽，還有……大伯對阿麗也格外疼愛呢！”
她掰著手指頭在數，聲音水靈，帶著少女不諳世事的歡喜。
“崔嬤嬤，真的好多呢！”
聽在春江耳朵裡卻是格外不舒服。
天真的外表下，是一顆惡毒的心。
從小就一直與她家姑娘過不去。
自她家郡夫人過世後，冷嘲熱諷不斷，偏偏將軍只聽信這人的一面之詞！
聽著那些挖人心窩子的話，春江恨恨盯著她的背影。
她家小姐那麼好的人，現如今不知所蹤。
而眼前這個心思歹毒的佳姑娘，卻被這麼多寵愛包圍！
這天道怎麼這麼不公！
春江越想越憤怒，一直到了耳房，還在想。
潮水見春江一直面如深水，疑惑不已。
她伸手捅了一下春江的手臂，“想什麼呢？”
春江這才回過神來，她垂下眼睫，“沒什麼。”
“哦。”潮水坐了下來，雙手撐著腮幫子，感嘆道，“自從行雲流水來了之後，咱倆都不要守夜了。
怪不得都說皇家好皇家好，單從這丫鬟的規格來看，的的確確是比這一般的人家好了不少。”
春江聞言扭頭看了她一眼，語氣分不清喜怒，“你覺得現如今這生活很好？”
“是啊。”潮水回答。
她掰著手指頭給春江一條一條列出來，“你看啊，自從行雲流水來了之後，除卻姑娘的髮飾、洗浴，其他都是行雲流水做的。咱們兩個每日都很清閒，這還不好？”
月例照樣領，事情又少幹。
這誰不愛！
春江嗤笑一聲，“你這懶惰性子什麼時候能改改？”
“你不覺得咱們兩人都不被姑娘重視了嗎？”
“沒有啊。”
春江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這傻子。
她們兩個人馬上要被行雲流水給代替了，她還覺得這種日子好！
等到哪天淪為二等丫鬟，就你好哭的了！
“潮水，我看你是和我一起長大的份上，今日我就給你提個醒。
現如今，姑娘，已經不再是姑娘了。
王爺派過來的人，她們也不是咱們的幫手，她們是來擠兌咱們的。”
潮水有點沒懂，“什麼意思？”
春江一下拉過潮水，俯在她耳邊輕聲耳語一番。
潮水聽後驚訝不已，“這……這……你是如何知曉的？”
“姑娘的身體分明與之前無二，胎記與痣的位置除了咱們兩個人，是無人知曉的，姑娘怎麼不是姑娘了。”
“外表下是姑娘，那內裡必然不是了，你跟了姑娘這些年，姑娘的秉性如何，你不知曉？現如今這個姑娘與咱們姑娘除了外表一樣，有哪一點是相同的？”
“姑娘……”春江沉吟道，“怕是被鬼怪附了身，不再是咱們的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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