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他身形高大,站在門口處就擋了大半的光線。
且身上還帶著些風雪,一進來便灌入了冷氣,讓他周身看起來更加冷淡了些。
站在他身後的婆子滿臉慌張,連忙對著白玉安道:「公子,老奴也攔不住……」
白玉安點點頭讓陳媽媽先退了下去,披著半乾的濕發,若無其事的讓魏長安和阿桃先退去旁邊,接著才坐起了身,看著沈珏冷了臉道:「難道沈首輔進別人屋子也是這樣?」
沈珏看著白玉安那張陡然變冷的清冷玉面,高華面目上沒什麼別樣表情,只是不客氣的走過來,坐在了白玉安旁邊的凳子上挑眉:「那這便是白編修的待客之道?」
「連杯熱茶也不添?」
沈珏低著頭淡淡看著白玉安,見著他黑色髮絲順著那白皙修頸落入在那月白裡衣中,眼神不由就一暗,視線就又落在了白玉安那張白瓷似的臉頰上。
牢獄裡的折磨也未讓她黯色幾分,眉間的細小紅痣也總勾著他去看他。
雖說面上蒼白有幾分病容,但好看是真真好看的。
如果這人能對自己有幾分好顏色,那便更好看了。
白玉安看也懶得看沈珏一眼,不明白他這過來是什麼意思,且他坐在那凳上高出她大半截,他一低頭看向自己那眼神,便讓她覺得渾身不自在。
每當與沈珏靠近時,白玉安就有一種被羞辱的錯覺。
手指扶在椅子扶手上,白玉安傾身就想要起身坐到遠處的凳子上。
可身子才剛動,肩膀上就落了只大手,按著白玉安讓她動彈不得。
白玉安的臉色一變,這才抬臉看向沈珏皺眉:「你要做什麼?」
沈珏卻閒適的睨向白玉安那張看過來的臉,見他濕發將衣襟浸潤出深色的印子,才淡淡道:「瞧白大人這模樣,應是剛沐浴過,這會兒還是好好坐著,免得起身涼了。」
說著他眼色沉沉的漫著情緒:「還是說白大人是不願同我坐在一起?」
白玉安被直白說穿心思,微微有些錯愕,她自來也不是不懂禮數的人,沈珏上門她該禮數周到,頓了身子不答話,只是讓阿桃過來上茶。
又見肩膀上的手仍未拿開,白玉安的臉色這才難看起來,一雙冷清眸子看向沈珏:「沈首輔這又是何意?」
手下的肩膀溫潤秀氣,沈珏捏了捏,好似能聞見其中香氣,他眉目一楊,就勾起嘴角嗤笑道:「白大人的肩膀甚是秀氣,能有力氣抱得起女人?」
阿桃端著茶壺在一旁聽的有些錯愕,看著沈珏俊美高華的臉,也不知為何他能說出這樣羞辱人的話來。
白玉安何時被人這樣直白嘲笑過,遇見的人歷來是有禮相待,她是頭一次遇見沈珏這樣的人。
白玉臉上泛起慍怒,連耳尖都湧上血色,卻是冷漠著一張臉道:「這些倒不勞沈首輔操心。」
沈珏沉著眉看向白玉安,見他臉上已有慍怒,不由低笑出聲,鬆開了手。
阿桃看著這氣氛不對,連忙趁機給兩人倒茶。
茶香溢開,茶霧漫漫上升,似乎將兩人之間隔了道屏障。
白玉安微微順了口氣,身子偏得離沈珏遠了些,看著沈珏飲了口茶才問道:「沈首輔找我可是何事?」
沈珏隔著白氣看向白玉安,那張臉若隱若現,看不出任何表情。
手指摩擦著杯口,沈珏淡淡的出聲:「往後我就與白大人是鄰裡了,白大人在牢裡受了這麼大的刑,我來看看白大人,可說的過去?」
白玉安的臉色一僵,從沈珏臉上她看不出什麼情緒,卻又總覺得那雙黑眸里正在醞釀著一場風雨。
第15章 驚怒
室內安靜了幾瞬,只依稀能聽見窗外隱隱的風雪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