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覺得有些噁心,又一次領教到了沈珏的冷酷。
沈珏看白玉安不再掙扎,這才面無表情的鬆了手,靠向身後看向白玉安,又是一聲冷笑:「白大人可好生記住我今日的話。」
「若是忘了,可別怪我到時候不手下留情。」
白玉安的臉色煞白,撐著車壁退出去,眼睜睜看著沈珏的馬車從眼前駛過。
她的手捏了捏,痛意從手上傳過來,那不是幻覺,剛才發生的事情,竟然是真的。
沈珏竟然能這樣明目張膽的威脅朝廷命官。
第22章 難堪
站在風雪裡的白玉安已不覺得冷,她伸手摸了摸皺巴巴的領口,抬頭看向夜色。
鵝毛大雪紛紛往眼睛裡落,她眨了眨泛紅的眼睛。
半晌後才轉身回了院子。
院門口是開著的,白玉安一走進去,阿桃就從屋子裡迎了出來。
她看著白玉安慘白的臉頰,焦急道:「公子去了哪?怎麼這時候才回來?」
白玉安強撐著些力氣應付:「跟著高兄一起去看望了老師。」
阿桃替白玉安解了披風,又拉著她去火盆子旁邊坐著。
蹲下身替白玉安拍著公袍上沾著的塵泥,她又問:「您這是去哪了?怎麼袍子上這麼多泥?」
魏如意端來藥碗送到白玉安的面前:「大人咳嗽還未好,再喝幾天藥才行。」
白玉安沒有說話,垂著眼睛從魏如意手上接過了藥碗。
她看著濃黑藥汁裡自己落魄的臉頰,又想起剛才自己被沈珏拽著領子的那一幕,不由得手指一緊,臉色蒼白的閉上了眼睛。
不想再看藥碗裡,倒影的那張軟弱的臉。
魏如意看白玉安臉色白的厲害,以為他是覺得苦,就去拿了顆蜜餞過來:「大人含著這個吧。」
白玉安聞言睜眼看著魏如意手上的梅子,又看了魏如意一眼,沒有去接,沉默的將一碗藥喝了乾淨。
魏如意看白玉安不吃梅子,拿著空碗去廚房,阿桃見狀就道:「去打盆熱水來,我要替公子洗腳。」
阿桃摸著白玉安身上哪處都是冷的,連臉頰都是一片冰涼,不由責怪道:「公子難道是走回來的?」
「不是同高大人一起的麼,高大人沒將公子送回來?」
白玉安疲憊的將手撐在桌子上,只說了一句:「不怪高兄。」
說完沒再說話了。
阿桃見白玉安臉色好似有些不對,也沒再說話,待魏如意將水端過來後,就蹲下來替白玉安脫鞋。
她從小就伺候白玉安,做起這些事來十分麻利。
阿桃又見魏如意還站在旁邊,就眉毛一豎,沒好聲氣道:「你還站在這兒做什麼,自己睡去,這裡不需你伺候了。」
魏如意呆呆看著白玉安疲倦的身影,搓著手道:「我也可以給大人洗腳的。」
阿桃脾氣不好,聽見這話又要發怒,還是白玉安伸手放在阿桃的手臂上,對著魏如意溫和道:「我只是泡腳,也不需要人伺候,你快去睡吧。」
魏如意看白玉安對自己說話,躊躇幾下,還是咬著唇退了下去。
待魏如意走後,阿桃脫著白玉安的鞋襪低聲道:「公子還看不出她那些心思?何必給她好臉色。」
白玉安揉著眉頭低低道:「早對你說過的,她也是個可憐人,不過是想在我這裡找一個歸宿罷了。」
「你又何必這樣對她。」
又想起今日老師對自己說起王婉清的事情,白玉安心頭又一陣難受:「只可惜,我不是個可靠的歸宿。」
阿桃一愣,抬頭看向白玉安,心頭不知怎麼慼慼起來,又低下頭將白玉安的腳放進了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