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瞧見白玉安臉頰邊有抹淡粉,像是清淡的荷花尖,若隱若現,冰清玉潔。
高寒看的深,他見白玉安的目光始終不曾落在自己的臉上,眼神一暗,跟著看向了湖水。
白玉安那雙眼睛自來好似就沒正眼瞧過幾人,看誰都有淡淡的疏遠。
即便他們兩人相識兩年多,也常伴在一起出遊,他也覺得白玉安始終不曾敞開心扉過。
他們中間一直隔著一道牆,或許是連白玉安自己都沒意識到的,他將自己隔絕在了任何人之外。
若是不主動接近他,中間的高牆便會越來越高。
湖水上面倒映著點點燈光,波光粼粼裡碎了又碎,依稀還可聽見樓底的說笑聲。
白玉安看著湖水,微風一吹來,不由閉了閉眼,覺得臉頰上有些熱。
明明她也未飲多少,不由深深吐了口氣。
手指在冰涼欄杆上按了按,涼意從指尖泛開後,白玉安才朝著高寒問:「高兄要與我說什麼?」
高寒見白玉安朝他看來,眼神微微低落,抿著唇低聲道:「上次我與你說的,一同下去任職的事情……」
高寒說著語氣一頓,神情少見的有些落魄:「吏部郎中本來與我父親有些交情,但這事還是不行……」
「沈首輔壓在那裡不落印,我也沒……」
「高兄。」
白玉安輕輕打斷高寒的話,看著高寒道:「我從來不怪高兄的,高兄也不必這樣……」
其實白玉安早就知道這件事情是行不通的,所以她也一直沒有主動去問過高寒。
她想,或許上次高寒說出來時,也是覺得不可能的吧。
翰林外任的很少,且調任是有流程的,不是想走就走。
沈珏又兼任吏部尚書,那樣的陰險小人,去求他也是一種羞辱。
高寒的眼裡卻滿是失落:「太后的千秋宴一過,我就要走了。」
說著他苦笑一聲:「也不知還在那邊呆多少年才能回京。」
白玉安亦難受,卻只得安慰道:「高兄做事穩重,思慮周全,往後也定能夠升遷的。」
高寒又是一聲苦笑,看著夜色裡的湖水:「這兩年我確實有些任性,倒叫家裡人替我操心了。」
白玉安看不出高寒有哪裡任性的,稍一訝異道:「高兄裡來穩重,怎麼會任性?」
穩重?
高寒的心裡微微苦澀,只是看向白玉安道:「這些年家裡為我相看了好幾家世家女子,我皆不合心意,任性的拒了的。」
白玉安有些不解:「高兄已快二十五,為何一直不願娶妻?」
高寒嘆息一聲,看向湖水道:「那些女子我都不敢興趣,看著他們低眉順目,眼裡只有家裡長短,便覺得乏味。」
白玉安聽了這話眉頭便微微一皺,低聲道:「高兄為何會說這樣的話?」
「女子若是能如男子那般可以讀書科考,在外拋頭露面經商,又怎麼會只有家裡長短?」
「且治國先齊家,若是沒有家中婦人打理宅院,男子又豈能專心在外?」
「高兄這話未免片面了。」
高寒聽了白玉安的話一愣,倒是沒想到白玉安會有這樣大的反應。
他想起以前路過春樓時,身邊同行的人便會朝著外頭那些衣裳單薄的女子輕薄調笑,白玉安也是這般厭惡。
他也曾說過,女子並不比男子差,宅院裡的智慧,也並不遜色於朝堂。
高寒倒不知白玉安為何會這般袒護女子,但他瞧著白玉安眉間那顆紅痣,想著這般慈悲面孔的人,或許對於弱者,都是慈悲的吧。
他覺得這樣的白玉安分外吸引人。
冷清清站在俗世之外,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