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玉再管不了那麼多,連忙扎進了水裡。
可是這裡四周都沒有燈,光線黑暗,李言玉在水底根本看不見什麼。
一頭冒出水面上,又見一艘燈火通明的小船靠近,船上的火把幾乎照亮了這一片湖面。
上頭的人跳下去好幾人,看著身手都是不俗的。
又見一直站在船頭的人也跳下了水,水花四濺,有些幾乎已經濺到了他的臉上。
李言玉來不及想那麼多,腦子裡只有白玉安落水了,換了氣又扎進水裡。
這裡的水深不可測,儘管有火把照著,可是更深處也看不到。
胸腔內的空氣快要流盡,李言玉不得不又冒出水面,爬到了白玉安呆過的小船上。
那船上的漁夫早就被嚇得癱軟在了船頭,一見著李言玉就哭:「那位公子落水了,怎麼辦?」
李言玉不說話,叫那船伕拿繩子來綁在自己身上,又叫他將繩子一頭系在船上,接著又跳進了湖裡。
只是落入湖水前,他這才看到那燈火通明的小船上,有一玄色衣袍的人濕漉漉的撐在船頭,被好幾人扶著上船,在入水的一瞬間,他們好似有一瞬間的目光相對。
船邊還不斷有人浮起來又潛到水下去。
好似也是去救玉安的。
李言玉沒多看,也沒有多想,眼眶通紅髮熱,無言間淚水已是滿面。
早知道就不該讓玉安獨自做一艘船的。
他從小就不會水性。
這麼涼的水,他該有多難受。
他眼睜睜看著他落水,卻救不了他。
這邊沈珏再要跳入水中時,身邊的長松連忙大著膽子攔住了沈珏:「大人,您知道的,這裡的水太深太暗,這麼多人下水也沒見到白大人的影子,無論您下去多少次,白大人可能都救不回來了。」
「況且過了這麼久……」
沈珏一腳踢在長松胸口處,身子隱隱發抖,壓抑的怒氣在臉上沉的可怕,臉色陰沉的咬著牙:「繼續下水!」
旁邊的人也不敢耽擱,趕緊下水救人。
沈珏撐著身子看向湖底,黑沉沉一片,火把都照亮不了多少。
他剛才下水也只能見到不到一仗的深度,白玉安要是沉到下面去,現在根本救不回來了。
沈珏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不對,不對。
剛才白玉安落水撲騰都只有兩下就沒聽到動靜了,不會水性的人,不會只掙扎這麼兩下。
剛才他的人已經去的夠快了,那個距離,白玉安多堅持一會兒,他的人就會救她上來了。
她明明看見他了,為什麼不多堅持一會兒。
他看向對岸,視線卻落在了還在一遍遍下水的李言玉身上。
只見對面的船伕拉著又要下水的李言玉勸道:「救不回了……」
「這處地方落水的,基本救不了了……」
「過了這麼久沒動靜,八成沉到底下去了。」
李言玉滿眼通紅,淚水砸在船頭,跪在船頭看著面前湖水,不願接受這個事實:「玉安……」
「玉安……」
沈珏收回視線,對著身邊的長松咬牙:「帶著我的牌子將洲衙門裡的人都帶來繼續找,讓火把將這一片地方全都照亮了。「
「她死了,就算是屍體我也要見到!」
長松一愣,看著沈珏變得猩紅的眼眸,連忙帶了兩個人去跳上李言玉的船就往岸上劃。
岸邊上仍然熱鬧,燈火通明裡,根本看不到遠處陰暗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直到浩浩蕩蕩的官兵過來,急匆匆的開著樓船往對岸走,眾人這才發覺對面發生了大事。
樓船上火把的光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