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緊緊看著白玉安,輕輕問:「你認識翰林院的白大人嗎?」
白玉安一頓,看向翠紅,眼眸淡淡:「不認識。」
翠紅認真看著白玉安的臉,想著真的會有這麼像的人嗎?
不過也有些不一樣,那位白大人從來衣裳整齊一身白衣,規規矩矩的領口與發冠,公子溫雅如玉,看見丫頭也笑盈盈的。
那筆直端正的身姿,惹了多少丫頭的眼。
面前的白姑娘明顯憔悴沉默了許多,很多時候幾乎不說話,眉目永遠低垂,也幾乎不笑。
雖然都是天人的容貌,氣質卻完全不一樣。
翠紅看白玉安一碗粥喝了大半,又問:「大人是從哪裡把你帶回來的啊?」
「為什麼要這麼對你?」
白玉安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問了半天也問不出什麼,跟個悶葫蘆似的。
她看著白玉安脖子上的紅痕,又小聲道:「你脖子上的不塗藥嗎?」
白玉安拿了一個冷了的饃饃,她咬了一口有些發硬了,又忙喝了一口茶。
她嚥下嘴裡的東西搖搖頭:「沒藥。」
翠紅就站起來:「我那兒有擦傷的藥,說不定也有用呢。」
白玉安忙拉住她:「你給我了,你呢。」
翠紅笑了笑:「又不是什麼貴重東西,沒了就月假的時候出去買就是了。」
白玉安鬆了手,看著翠紅出去。
翠紅一走,屋子裡便一陣潮濕涼意,白玉安抬頭往房樑上看了一眼,又快速的低下頭。
翠紅拿藥過來,本想替白玉安擦藥的,但白玉安不想讓別人看見她身上那些羞恥的痕跡,無論翠紅怎麼勸,都依舊不願。
翠紅也勸不了,只好站起來道:「那你擦了就休息會兒,晚上我再叫人給你送飯菜來。」
「到時候我再來叫你,這次最好早些,不然你又要挨罰。」
白玉安看翠紅要走,看著她輕輕問:「我可以出去嗎?」
白玉安又頓了下,又低聲道:「就是去前面走走。」
翠紅搖頭:「這院子前面的路口都有侍衛守著的,只有那一條路出去。」
「大人說不能讓你出去,還說你要出去了,我們也要跟著挨板子。」
白玉安眼神又暗下去,點點頭。
「好。」
翠紅走了出去,到了門口時又回頭看了白玉安一眼。
陰暗的屋子裡,那秀氣的身影坐在桌邊一動不動,袖子垂下來,後背也微微弓著,看著可憐的很。
翠紅一走,白玉安便覺得身後有冷氣襲來,後背不自覺冒出冷汗。
不用怕的。
白玉安努力告訴自己,蜷縮在被子裡蒙著頭,很快就能睡著的。
只是白玉安卻再也睡不著,她甚至不敢掀開被子的一角往外面看。
一直到了下午翠紅送飯進來,屋子裡黑漆漆一片,她路都有些看不見,摸索著才找到桌子的位置。
她喊了聲:「白姑娘?」
白玉安這才掀開了被子的一角,緊緊看著黑暗裡的人影:「翠紅……」
這時候外頭本來不黑,但這屋子沒窗戶,就顯得十分昏暗了。
本來這屋子有窗的,可出了那事別人覺得邪氣,就叫人把窗戶堵了。
翠紅看一點看不見,只看見床鋪上拱起的身體,不由走過去忙道:「你怎麼了?」
白玉安滿身是汗,手指緊緊捏著翠紅的衣袖,語氣難得有些顫抖:「可以端一個燭臺進來嗎?」
「太黑了。」
翠紅聽著同情,低聲道:「大人交代過了,說除了送飯,不能往這屋子裡送任何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