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指間捏著帕子,微微蹙著眉放在鼻端,像是嫌棄這牢房裡的氣味。
金尊玉貴的太后,怕是第一次來這種骯髒的地方。
韋太后坐在放在白玉安面前的椅子上,雙腿交疊著,一隻翹起來的鞋子,幾乎快抵到白玉安的下巴上。
韋太后冷漠的眸子打量了白玉安半晌,抿著的唇終於開口:「白玉安,抬起頭來我好好看看。」
白玉安緊咬著牙齒,臉頰抬了起來,卻是一副哭泣驚慌的臉龐:「太后娘娘,民女真的不認識那位白大人。」
「肯求太后娘娘開恩啊。」
白玉安說著眼眶裡不停的湧出淚水,軟弱害怕的像是一個沒有見過世面的尋常小門戶裡的女子。
韋太后眯著眼看著白玉安,目光嘲諷的看著面前這個絕色,卻被嚇得戰慄發抖的女子。
這就是沈珏要娶的女子麼。
除了一張臉驚艷而已,這嚇得癱在地上的模樣,連她都鄙夷。
要是沈珏看見了會是什麼神情。
還會娶這樣一個空有美貌的草包麼。
她本以為沈珏永遠都不會娶妻的,他會永遠陪在自己身邊,為自己打理朝政,同她一起守著江山。
她放心的將政務都交給他,連自己的兒子都交給他,所希望的回報不過是他能與自己站在一樣的高處,在餘後孤寂漫長的歲月裡一起取暖。
她從年少時就一直喜歡的人,要不是先帝看上她強娶她,她也不會與沈珏錯過。
可那樣冷淡的人,現在居然要成親。
還是面前這樣一個空有容貌的尋常女子。
她根本不在意麵前這個女人是不是白玉安,當祁王在她面前說起白玉安這個名字時,她毫無波瀾。
她在意的是,如果面前這個女人真是白玉安,沈珏居然會為了她欺瞞上下,甚至還要另給她身份娶她。
他這樣的用心良苦,才是她真正忍不下的。
能夠陪在沈珏身側的女人,永遠也只有她一個人而已。
韋太后的臉色越來越冷,彎腰伸手掐住白玉安的下巴上,輕蔑的將白玉安的臉抬起左右端詳。
她看著面前不停湧出淚水的驚恐的眼睛,冷冷嘲諷:「白玉安頗有些骨氣,除了你的模樣,你的確不像他。」
「不過我可不管你是不是他,你長著與白玉安一個模樣,我根本沒那個耐心聽你解釋。」
「我也沒想過要放過你。」
韋太后說著鬆了手,對著旁邊的太監挑眉,那太監就連忙端著一個託盤到了白玉安的面前,語氣不緊不慢:「太后娘娘開恩,賞你個全屍,你選一個吧。」
白玉安驚慌的垂眼看了眼面前託盤上的白綾與毒酒,又驚恐的看向韋太后眼裡殘酷的表情,身體不停抖動著。
欺瞞到這一步,這戲到最後也要演下去。
她不怕死,只不想連累了家裡人。
白玉安眼裡的淚水更多,叩首在地上淒悽慘慘的求饒:「太后,民女自小是,根本不知道那位白大人究竟長什麼樣子。」
「民女也曾聽說自己與那位白大人相似,可也聽說那位白大人已經死了。」
「求太后娘娘饒了民女一命,民女真的不想死啊……」
韋太后淡淡看著腳下的女子悽慘的求饒,那臉上的淚水與髮絲布在臉上,眼睛裡全都是絕望。
不過一個被嚇壞了的普通女人。
她知道白玉安是什麼性子,若面前的人是白玉安,那樣倔的一個人,估計不會被嚇得這麼悽慘。
畢竟當初的白玉安,寧願去南嶺也不願娶她的侄女,那份剛正,她倒是深刻。
不是沒派人去打聽過白玉安,白玉安自小就是男子,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