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沈珏那一身的血與傷,搖搖晃晃的高大身子靠過來,更嚇得小皇帝大氣都不敢出一句。
顫巍巍拿著筆,沈珏念一句他便寫一句。
直到聽見沈珏道:「太后崩於反臣李林淮之手,朕甚哀慟之……」
啪——的一聲,小皇帝手上的筆落下,驚恐的看向沈珏,歷來頑劣不羈的臉上現出了恐懼,連哭都忘了:「母后,母后……」
沈珏沉眉看了小皇帝一眼,緊抿著唇看著小皇帝看向他的驚恐。
他吐出一口氣,眉目微微舒展幾許,臉頰上依舊是深邃的冷峭。
他黑眸看著小皇帝:「你叔叔李林淮謀反篡位,聽我的話,你就還是皇帝。」
「我會替你護著江山的。」
說著沈珏將筆重新遞到小皇帝手上:「繼續寫。」
小皇帝這才怔怔開始哭,卻不敢發出聲音,手上顫抖著跟著沈珏的話寫。
聖旨擬好,沈珏落了印,讓蕭平拿去五軍營,讓五軍營指揮使拿著牌子去直隸衛所調兵,緝拿反賊。
又叫來禁軍衛長進來說話。
沈珏與王彥話時,小皇帝就縮在一旁哭,嗷嗷的哭聲越來越大,讓正在說話的沈珏皺了眉。
他又對王彥道:「我讓人封了訊息,李林淮或許以為我死了,按兵不動就是,夜裡吩咐下去佈置埋伏好,等他的人到了必過的京關,再殲滅不遲。」
又道:「我已讓中軍營的人動身埋伏在中段,到時候前後圍攻,要讓他們離京關不到百米的時候再先發制人。」
王彥連忙應者,帶著兩個隨從下去點兵。
走前他又看了一眼蜷縮在地上的小皇帝,眼露同情,又轉身出去。
待王彥一走,沈珏才看了眼小皇帝,抿著唇出去,到了殿門口又讓門口太監嚴守著,不能放人出去。
吩咐完了,沈珏才吐出一口氣,看向落著細雨的皇宮。
眼裡又現出白玉安倒下去的那一刻,渾身的力氣已耗盡,隨時就要倒下去的,卻硬撐著一口氣,一翻身就騎在面前的馬上。
皇宮內敢騎馬的,除了沈珏也無人能敢。
朝野內外誰不知小皇帝不過一傀儡皇帝。
如今太后崩逝,小皇帝更不過一個名義上的皇帝罷了。
沈珏要是想要稱帝,不過缺一個名正言順的由頭,但要是硬要自己上位,朝野內外又有誰能抗衡。
沈府內,長松抱著劍站在門外,四五個太醫都在屋內已經過了快一個時辰了,依舊沒有什麼訊息出來。
開始還往外頭端血水,後頭就一點聲音都沒有了。
長松好幾次都想推開門進去看一眼,可剛開啟一條門縫,門口守著的小隨侍就小聲道:「師傅醫治時不想被打擾,不然手抖了,就看不準了。」
長松一頓,看了那小童一眼,手卻還是老實的又將門給合上了。
剛才他快速往裡面看了一眼,翠紅在旁邊不停抹淚,幾個太醫眉頭深皺,顯然棘手。
當時白玉安撞向那刀鋒時就在他的眼前,那樣倔的人,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他竟不覺得意外。
只是那血涔涔往外冒的時候,她難道就不覺得疼麼。
長松歷來不怕疼的人,那股疼卻莫名其妙的親身體會了一般。
庭院裡的白牡丹與月季被細雨打的不停輕晃,月白顏色的花瓣被打的零落一地,就如那似玉柔軟的人,皎白的倒影被雨水分割。
長長吐出一口,長松心想,那些老太醫在裡面久一點也好,久一點就表明那人還活著。
還能笑盈盈出現在他面前。
視線下落,不知多久,忽然聽見不遠處噠噠的馬蹄聲,長松連忙警惕的往前看去,卻見沈珏騎著馬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