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琛的手感依然很好, 溫熱而柔軟,盛修平抬起手時感到有些留戀。
被佔了便宜的簡琛毫無察覺:「什麼?」
盛修平重新拉開餐桌椅子坐下, 抱臂看著簡琛。
兩人雖然當了七年朋友, 看似親密無間, 比對方更瞭解自己。但其實仔細想來, 盛修平在簡琛面前的確是透明, 簡琛還有很多盛修平不知道的秘密。
簡琛被盛修平看得有些心虛,盛修平很少在他面前這麼認真嚴肅。
對方只是眼神稍微示意了一下椅子,簡琛就不由自主地腿一軟,坐在了對面。
「我應該有什麼話?」簡琛試探,一雙富於風情的眼睛裡透出單純的目光,十分有迷惑性。
盛修平在談判桌上見過各種各樣的神情,攻擊性的,偽裝的,諂媚的,他總能一眼洞穿。唯獨簡琛這雙眼睛總讓他晃神。
如果他的商業對手僱傭簡琛參加會議,估計盛總的威名會大打折扣。
「比如你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弟弟。」盛修平挪開目光,告訴他,「為什麼這七年我完全不知道他的存在。」
甚至在節目上才第一次聽說,也是第一次知道簡琛對他特別的原因。這十分不應該。
「你也沒問呀。」簡琛說。
「那為什麼你會知道盛然?盛然還和你那麼熟悉。」
後一句是咬著牙說的,盛修平覺得盛然沒必要和自己的嫂子那麼親密無間,該保持相敬如賓的距離,最好每次隔個十米吧。
「是你給我介紹的呀。因為我們協議結婚了,整整三年。」
因為盛修平需要協議結婚,目的就是被家人知道,盛然作為家人之一,自然會知道他們的關係。簡琛的話十分具有邏輯,盛修平一時間竟然無法反駁。
「我的意思是一點都不知道你家裡的情況。」他垂下眼,「算了,你走吧。」
盛修平有種自作多情的無力感,他可能是把自己看得太重了。簡琛說得對,都是他主動把事情告訴簡琛的,並沒有資格要求對方回以平等的資訊。
「我家裡?」簡琛終於聽懂了,「我沒有故意瞞著你,只是說了也不開心,有些事情早忘了。」
不過既然盛修平有所好奇,簡琛也就簡單告訴他。
說起來有些老套,就是家裡的產業非要讓親生兒子去繼承,一共兩個兒子,不是這位就是那位,然而他們志都不在此,有自己的想法。
夫妻倆並不希望辛苦打拼的事業被外人繼承,必然得有人犧牲。
最開始希望都在簡琛身上,按照繼承人培養,充滿高壓和控制。得知簡琛在高考的志願表上填滿了文學和藝術類專業,潛伏的危機終於爆發。
但簡琛已經偷偷打算出逃,提前做好了一切準備,沒有留下受制於人的東西,也攢夠了錢。
除了簡爍。
這個上初中的弟弟。像生活在象牙塔裡,一直被保護得特別好。
小時候父母特別忙,簡琛每天都一個人在家,在碩大的空間裡感到很害怕。直到有了這個弟弟,成為了陪伴他的另一個活物,每天都會朝簡琛笑。
「所以我以前和他很親的。」簡琛告訴盛修平,「即使不親,也不會看著他初中輟學,或是重新經歷一遍我小時候的事情。」
所以簡琛應該是做了某種交換,用清空掉的志願表換簡爍出國,距離越遠越意味著自由,再也沒有後顧之憂。
但是簡爍那時候並不能理解這麼多,他不想出國。他只有初中英語水平,被扔到那麼遠的地方得受多少委屈。
「那你又受了多少委屈。」盛修平摸了摸簡琛的捲毛腦袋。
想起來大學時對方總是懶洋洋的,帶著淡淡的頹廢。整整四年,不知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