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午澤的震怒,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泱泱浙省,其他人都可以將憤怒之色行於表面,但陸午澤不行,準確說是不應該。
他那個位置,任何時候,都該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老狐狸形象。
但陸午澤的憤怒又是合理的。
陸家和虞家還沒到攤牌的時候,我女兒跟著你們去鑑寶會,這何錯之有?但你虞家敢在言語上羞辱我女兒,這就大錯特錯了。
作為長輩,他沒法兒對虞婉塵動手,還不能拿左水貨這個王八羔子和虞泰那老傢伙出氣?
“接下來的鑑寶會,霜兒就別去了。”
回去陸家的路上,後座上,壓下怒火的陸午澤,對低頭不語的女兒道。
陸程霜更沉默了。
先前出了古殿,她懊惱左賓為什麼不能在客廳給自己留點兒顏面,哪怕自己離開時,他挽留一句也好。
她更懊惱那傢伙就算是對感情態度有些畸形,可他為什麼不想一想,自己出於什麼原因才跟著他?
他什麼都不理會,只覺得虞婉塵的話就是無可違逆的聖旨。
她當然生氣啊!
可看到父親對左賓連扇帶踹,陸程霜又滿是心疼…那件事兒,從頭到尾都和左賓沒有任何關係。
“霜兒、霜兒不和他們走一塊兒就是了。”
想了很久,陸程霜還是弱弱道。
陸午澤冷哼道:“還嫌委屈受得不夠多?”
“多與少,都是霜兒自願的。”
陸程霜咬著銀牙,她一手撫摸著小腹道:“再說,不止霜兒一個人,想看到左老闆在聚光燈下功成名就。”
“你、”
正義使者這話落下來,陸午澤就徹底沒脾氣了。
“停車,你們兩個送小姐霜兒過去。”
陸午澤出聲道:“這幾天,霜兒若是再受一點兒委屈,你們兩個知道後果。”
“是、陸書記。”
先前保護陸程霜的兩位陸家重兵,沒給自己留後路地沉沉點頭。
小姐再受委屈,不說陸午澤不滿意,就連他們自己都臊得都沒臉活在世上了。
……
浙省長天這一撒氣,左賓不得不重新換套衣裝,臉上的巴掌印也得在半路上,以氣機不斷潤復。
下車時,水貨臉上的腫印已經消散。
這一路上,虞婉塵望著左賓,小臉兒滿是愧疚…如果不是她氣不擇言,陸午澤也就不會親自找上門,教訓左賓了。
她真該死啊!
虞妹子兩隻手緊緊攥住左賓的寬實大手,她剛想說什麼,就見左賓垂目微笑。
“能被陸書記親自修理,這都是我的榮幸,沒什麼丟人的。”
水貨又滿眼真摯道:“但請相信我,無論後面承受什麼壓力,我都不會放棄虞小姐。”
聞言,虞婉塵眼眸迅速聚上霧氣,重重點頭。
二人身後,風清世等人捋眉不語。
尤其是風清世…他上午之所以承諾再儘量幫助一次,根本原因就是覺得…左賓接下來可能會很可憐。
是的,可憐。
“進去吧,該怎樣還怎樣。”
風清世拍了拍左賓肩膀,笑道:“別忘了你目前的對手是上官執文和蔣姑。”
話罷,浪子順了順風衣,面帶痞笑地朝百米紅毯走去。
“掌櫃加油。”
黑殺悶聲悶氣地笑道,也拍了拍左賓肩膀。
水貨痛得齜牙咧嘴。
……
啟道拍賣場,今天第二層觀眾席,要比昨天的人少一些。
三分之二的參賽選手已經失去比賽資格了,那些誰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