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蕩的態度也屬實不像歹人,晴良又問出最後的顧慮,“你花多少錢買的,有沒有比兩文錢多?”
李疏聞言,笑意在鳳眸中漾開,他道:“要多得多。”
聽到小乞丐並沒有吃虧,晴良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與李疏分別後,晴良舉著油糕,獨自邊吃邊回客棧。
剛到客棧門口,晴良卻撞見扈月從中出來。
扈月一襲黑衣幹練,剛欲出門透透氣,不曾想又撞見了晴良。
二人皆是一愣。
晴良有些拘謹地笑笑道:“扈月道友。”
“……晴良道友。”扈月點頭。
晴良手裡還拿著昨日糊了扈月衣服油印子的油糕,一時有些尷尬,他猶豫地舉著油糕問:“吃嗎?”
扈月盯著晴良手裡的東西,鬼使神差地點點頭。
倒是讓晴良意外了一把,他見扈月性子沉默寡言,不曾想倒是不見外。
一袋油糕有十個,李疏吃了兩個,晴良吃了三個,又分給了扈月一個。
晴良帶著剩下的四塊油糕進屋。
一進屋,便見時鶴站在堂內,不知盯了方才的二人多久。
想到時鶴昨晚又偷偷把錢袋留下,晴良便揚起甜笑,上前舉著油糕問:“師兄吃嗎?”
時鶴面具下的菱唇繃直,他朝晴良伸出手,“還我。”
“錢袋。”
“……”
◇
錢袋在晴良兜裡還未捂熱,便又被時鶴收了回去。
早上的插曲就此揭過。
巳時剛至,舉行問劍大會的歸雲莊派了幾兩馬車來迎接眾人入山莊。
晴良還在賭氣時鶴不明不白的,又突然收走他的錢袋。於是上車時,他故意避開了與時鶴同一輛。
陸明川見了,奇怪道:“晴良師兄,你怎麼不和時鶴師兄一起?”
伏雲宗的弟子沒有不怵時鶴的,大家都有意避開與他同乘,因而他們這輛馬車擠了格外多人。
晴良被左右夾擊,擠得艱難地側了側身子,他扁嘴道:“誰愛同他一輛馬車,冷冰冰又兇巴巴的人。”
這話倒是引起了一車的伏雲宗弟子共鳴。
陸明川樂呵呵道:“你也覺得時鶴師兄兇啊,我倒覺得他待你挺溫柔的。”
晴良匪夷所思地望向陸明川,“溫柔?”
“你想太多了!”晴良狠狠反駁,“他在你們面前縱使冷冰冰的,也是講道理的師兄。獨獨對我,老是莫名其妙生氣冷臉。”
“啊,原來時鶴師兄私底下是這樣嗎?”
晴良抿緊唇,還是補充了一句,“偶爾。”
於是,周圍人看向晴良的目光變得同情。
圍繞時鶴的話題並沒有持續下去。這輛馬車上身份最高的晴良是個軟脾氣好說話的,於是大家閒聊時毫不拘束。
“你們有沒有覺得,千玉門的女修比洛山派的漂亮一些?”
“有嗎?我覺得都差不多,是因為千玉門有個最漂亮的單嬋衣,你才會這麼覺得吧?”
“嘶,你說得有道理。”
“哎,真羨慕他們那些有師姐師妹的人,咱們入了伏雲宗就跟出家了似的。”
“……”
車上的青年們七嘴八舌,氣氛熱鬧。晴良插不進話,只靜靜聽著。
只是這位置未免太擠了。
晴良有些後悔了,若是去時鶴那邊,定是很寬敞。
眾人聊著聊著,終於把話題聊去了晴良感興趣的問劍大會上,他打起了點精神,聽他們談起了問劍大會的牽頭人,何歸雲。
“他曾是洛山派的長老,二十年前離開洛山派,創下歸雲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