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幾年前時鶴受傷昏迷的那次,晴良再未見過時鶴睡著的模樣,他好似永遠不會疲憊。
晴良微微一愣,他輕聲喚:“師兄?”
沒有反應。
“怎麼睡這麼沉。”
晴良伸手,想碰一碰時鶴的臉頰,卻發現他的身體冰冷得異常。
晴良直覺不對,他又推了推時鶴,“師兄、師兄。”
依舊沒有反應。
晴良這才慌了。
◇
晴良蹲在時鶴的房門口階梯前。
他無意識地不停啃咬下唇。
時鶴無端昏迷,叫他很難不緊張。
“別擔心。”
頭頂響起一道聲音。
晴良抬頭,白鴻玉正彎腰看著他。
“白、師兄……”
白鴻玉溫聲道:“有師尊在裡面診治,不必擔心,時鶴師兄會沒事的。”
“可他忽然昏迷不醒,我、我不知是何原因。”晴良顫聲道。
“此次出行,時鶴師兄可是受了傷?”白鴻玉問。
晴良搖頭,篤定道:“師兄他不曾受過傷。”
正因如此,才更難揣測時鶴昏迷的原因。
白鴻玉沉吟。
片刻後,他朝晴良露出安撫的笑,“時鶴師兄修為深厚,定不會有事的,你不必太過憂慮。”
“左右在這也是無事,不若隨我去芳熙園,將白白接回來?”白鴻玉問。
晴良聞言一愣,他回頭看了眼緊閉的房門,點了點頭,“好。”
白鴻玉彎起鳳眼,伸手將晴良拉了起來。
白鴻玉是玲瓏心竅,極善與人交流,路上的氣氛沒有晴良想的尷尬。
白鴻玉時而說幾件趣事、時而溫言關切晴良近況,即不生疏、也不顯突兀。
晴良一路上頻頻點頭,在被問及時,應和一兩句。
白鴻玉側目,見晴良低眉順目,神色謙和,與他保持著客氣的距離。
他在心中微微嘆息。
這些年的生疏,非一朝一夕可以彌補。
等見到白白後,晴良呆住,“白白你……”
怎麼胖了這麼多!
原本矜貴漂亮的白色小獸,肉眼可見地肥了一圈,四肢都顯短了。
白鴻玉笑道:“師尊平日經常煮一些大補的藥膳給它吃,所以就吃成這樣了。”
一隻靈獸,也是吃上珍貴的藥膳了。
晴良感受著懷裡沉甸甸的份量,心知白白這幾個月的日子是過得真的好。
白白的屁股上有一塊毛禿了。
應當就是白鴻玉所說的,先前碰到丹爐毛燒焦了一塊,被剃掉了。
“白白剛接到芳熙園時,師尊還嫌它會碰翻藥草,日子久了,他自己成了最是溺愛白白的那個。這兩日我想將白白送回去,他百般不允。”
蒼鷺院。
時鶴緩緩睜開眼,他的眼神罕見地出現片刻迷茫。很快,又恢復清明。
一旁傳來一道冷哼聲。
時鶴聽聲辨出了來人,他目光只盯著床帷頂部。
替時鶴診治之後,時敏訣又驚又怒。見他醒來,時敏訣冷聲質問,“神魂有缺,你拿你的神魂去做什麼了?”
時鶴聞言,只是斂眸,依舊沒有看向時敏訣。
他這副模樣,更是令時敏訣怒從心起。他指著時鶴罵道:“蠢,與你母親一般蠢!”
“我原以為,你醉心劍道,多少與她是不同的。以為你至少能在劍道上有所造詣,不曾想你做出這等損身損道之事。”
“不成氣候的東西!”
神魂有缺,一著不慎,便是神魂潰散、身死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