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尊降貴,緩緩蹲下來,抬起湯桑的下巴,好似在考慮他的價值,慢條斯理,“如果我說讓你離開楚守生,為孤效力呢?”
楚守生現在的情況容不得她猶豫,湯桑點頭,“我願意。”
慕容遲作為活到最後的大反派,楚守生統一四國最大的阻力,可比慕容驚鴻那個漂亮蠢貨危險多了,但得不到醫治,楚守生真的會死。
慕容遲薄唇微勾,“很好,現在起來,跟孤走,孤會派人去看楚守生的。”
“大皇兄,他是我先看上的。”慕容驚鴻懊惱,沒想到只是給楚守生看病就能讓湯桑那麼聽話。
慕容遲看了他一眼,嗤笑一聲,甩了一下大氅轉身離開,並未回應。
撲面而來的羞辱感讓慕容驚鴻握緊了拳頭。
他真的很討厭這個目中無人,把所有人都視為螻蟻的大王兄。
“咳咳咳,是誰派你們來的?”楚守生警惕的看著來人。
破落的菊華小院第一次來那麼多人,小太監們捧著名貴的藥材魚貫而入。
卻沒有一人回應他,小太監們抓住他的手讓大夫診脈。
“你們放肆,咳。”
像案板的魚一般讓人擺弄,楚守生氣急攻心,又咳出一股血,染紅了唯一的能過冬的被子上。
大夫皺著眉頭,“楚質子別激動,我們是奉太子之命來的,你的情況危險,需要用藥調理三月,按時服藥,這惡疾也就消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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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我與太子並無交集,太子怎會為我尋醫?”
楚守生突然想到了什麼,呼吸微滯,“湯桑呢?我身邊的那個書童呢?他怎麼沒回來?”
“那老夫就不知道了。”
“藥老夫已經配好了,五碗水熬成一碗就可以服用了。”
一群人來的突然,走的也迅速,沒有人考慮他一個人如何熬藥。
楚守生麻木的看著床簾,對大夫的話置若罔聞。
等所有人都走了,小曹子才敢偷偷上前,“楚公子,是湯桑求了太子,做為代價湯桑以後只能留在東宮了。”
小曹子他沒有走遠,看到一切的經過。
他也只是宮裡最底層的小太監,卑微到落到了水裡都沒有理,只有年幼的湯桑費力把樹枝伸到他面前,救他上來。
菊華小院的情況也不好,宮裡人經常可剋扣他們飯菜,小曹子便會到御膳房偷點吃食給他們,才讓他們在這五年裡沒被餓死。
湯桑與小曹子兩人在這個吃人的皇宮苟延殘喘,費盡全力才能活下去,可對於上面人的一句話,他也只能聽命去抓湯桑。
“楚公子,你不方便我來替你熬藥。”愧疚的小曹子想透過這種方式彌補。
楚守生死死的抓住床幔,強撐著身子起來,“我要去找她。”
秦太子暴虐之名傳遍四國,宮裡的奴僕在他眼裡與貓狗無異。
正熬藥的小曹子,一轉眼就見楚守生已經不見了。
他手裡用來扇火的蒲扇掉落地上,喃喃道:“完了。”
楚守生在剛入冬就病了,此時扶著牆走出去才發現外面的雪原來已經落到了膝蓋。
從小在楚國長大的楚守生從未經歷這樣的嚴冬。
楚國從不下雪。
一片雪白中只有一串被踩得凌亂的腳印。
楚守生沒有走被踩出來的路,任由自己一步一步踏入雪中。
他扶著牆,捂著胸口,劇烈的喘息,望著一眼望不到頭的宮道。
桑兒,這就是你走過的路嗎?
真是冷到了骨子裡。
明明不算長的路,他卻走了半個時辰。
望著巍峨的宮殿,楚守生重重的撥出一口氣,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