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長老是問仙宗目前輩分最高的,住的地方自然不俗,入門的兩邊是抄手遊廊,當做是穿堂,地上放著一個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
轉過插屏,廳後就是後面的正房大院,正面的五間上房,皆雕樑畫棟。
亭臺樓閣之間點綴著生機勃勃的翠竹和奇形怪狀的石頭,那些怪石堆疊在一起,突兀嶙峋,氣勢不凡......
童子指著一個方向,叫鹿聞笙去那裡等等,說太上長老剛剛在忙,一會兒就過來,鹿聞笙看見那裡有房間,便自己推門進去,猝不及防,直接和屋裡的人對視上,一眼便和柳霽謙的目光撞了個滿懷。
柳霽謙著一件鴉青色綢緞長衫,衫領上鑲嵌著細緻的銀絲紋路,頗具貴氣,腰間緊束著一條鑲金嵌玉的腰帶。
琥珀色的眼,好像冬日冷感的陽光,慵懶而淡漠,又彷彿秋夜裡淡淡的星光,疏離而遙遠,倒映著他錯愕的表情——鹿聞笙愣了愣,覺得和自己印象的人不太一樣,有些陌生。
將鹿聞笙的反應盡收眼底,柳霽謙的眸光微斂,嘴角不易察覺的勾起,在涼薄的夜色中,聲音溫和了許多。
“鹿師弟?可是來找祖父的?”
“啊,對,我是來找太上長老的。”鹿聞笙回過神——可能是柳霽謙換了一身深色的衣服,感覺不一樣吧,他還以為小說的謫仙受都只有淺色系的衣服呢。
果然人不能有偏見啊——鹿聞笙忽地天馬行空起來。
屋裡的東北角擺放著一絳紫色的書櫃,暖暖的燈光從硃紅的雕花木窗透進來,零碎地撒在一把支起的古琴上,淺色的紗簾隨著風從窗外帶進一些花瓣,輕輕的拂過琴絃,香爐離升起陣陣嫋嫋的香菸,卷裹著紗簾,瀰漫著整間屋子。
感覺不像是待客的地方,鹿聞笙左右環顧。
“這是我的房間。”柳霽謙似乎是看出了鹿聞笙的疑惑。
鹿聞笙:啊?!那為什麼門童指著這邊叫他進來?
“沿著這邊的路是祖父的書房......”
原來是他理解錯了?鹿聞笙有些尷尬:“那我先出去了。”
柳霽謙輕笑一聲,從位置上起來。
“我帶師弟過去吧。”
鹿聞笙點點頭,跟在柳霽謙身後去了書房,太上長老已經在了,看見兩個人眼裡閃過一絲明悟,招呼鹿聞笙過來坐,看起來沒什麼架子,像個和藹的老人。
也許真正有本事的人便是這樣的,他們不需要端著架子,讓自己看著威嚴,從而體現自己的地位,他們身上自然而然的會有一種氣質,反而看起來平易近人,讓人不由的尊敬。
柳霽謙沒走,陶壺在火爐上悠悠地熱著,他從茶罐中挑選茶葉,熟練地進行操作,傾斜水壺,滾燙的水從銀壺口中傾瀉而出,一股清泉般的熱水湧入瓷碗。
瞬間,翠綠的茶葉在熱水中翻滾,瀰漫出淡淡的茶香,茶葉在熱水中慢慢舒展,猶如舞者在水中輕盈的旋轉。
接過柳霽謙遞過來的茶,鹿聞笙覺得人都拘束了——雅,太雅了,然而他野豬難食細糠,這茶他品不來,給他純屬牛嚼牡丹了。
太上長老像個長輩,是個爽快的性子,說話沒那麼多鋪墊,聊了兩句,關心了一番鹿聞笙的狀況後,便問鹿聞笙過來有什麼事情了。
“弟子是為了天仙樓的事情......弟子認為,明天審判也該叫那些受害者到場才是。”
鹿聞笙簡單的講了一下自己的想法——雖然說這件事他可以做主,畢竟他是此事的負責人,但是萬一有更上面的人不滿意,只靠他可不行,太上長老的意見格外重要。
他好歹算是太上長老的半個徒孫,就算太上長老不贊同他的想法,他也不會有什麼損失——鹿聞笙不是個一意孤行的人,可以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