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層,雪沾潤了雙袖,簌簌薄涼進的肌理,肩頸漫上薄涼,卻始終抹不去心中的那股煩悶。
眼前驀地投下一片陰影,他心下微怔,緩緩抬頭,只見吳飛蓬立於身前,漫天捲曲的雪素沾染了他額前被吹起的髮絲,帶了些許斑白,對方身姿挺拔仿若修竹,眉眼如畫。
這般仰視,倒是使得段嘉述第一次真真切切的這麼詳細地觀察到他的臉龐,那片陰影是對方撐下的傘所傾斜帶來的,為他擋住了前面呼呼嘯來的寒風。
回了神,他竟有些惶恐起來,胸腔裡充斥著一種慌亂和酸澀——吳飛蓬什麼時候來的?他看到聽到了多少?他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師弟。”段嘉述努力的表現很自然,喚了對方一聲,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竟是這麼的沙啞,有些後悔——想來是平日安逸慣了,他居然忘了警惕。
他內心焦灼,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經控制不住,使得目光都流露出一種哀求,他緊緊地盯著對方,像是等待一種無聲的宣判,吳飛蓬那張開的唇齒和發聲的口舌,於他而言,就是即將要落下來的鐮刀。
吳飛蓬眼裡的少年無力地靠著牆邊,委身於地,霜雪紛飛,悄然落於他單薄的肩頭,漸積漸厚,對方髮絲凌亂,幾縷貼在蒼白的臉頰,眉梢緊蹙,甚至眼角都還掛著未乾的淚痕,眼眶微紅,雙唇緊抿,微微顫抖著,宛如惶恐的小獸,吳飛蓬眉目柔和,連帶著說話的聲音都不由變得輕柔。
“哥,我們回去吧。”
段嘉述怔愣了一瞬,呆滯的看著對方。
吳飛蓬緩緩伸出修長如玉的手,五指纖細而有力,薄唇輕揚,勾勒出一抹溫和至極的笑,笑容恰似春日暖陽,暖人心扉。
他的眉梢眼角盡是融融暖意,一雙星眸明亮如星,璀璨光芒流轉其中,似能將這世間的陰霾驅散,帶著無盡的溫柔與包容。
段嘉述不自覺就將手放了上去,肌膚相觸,感覺到那溫熱,回過神來,又想把手抽出來,不想對方握得又緊了幾分,將他從地上拉起來,半圈著他將他身上的雪花統統拍落。
(壞了,寫的好像有些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