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該如此,就該如此......修真界的後輩生來便該此般寂寥,不堪為誰略折腰——他們的脊樑會挺的比他們直。
若是一身坦蕩,怎會被世俗亂了方寸?
這些年輕人,懷了傲骨,便是天驕。
大佬們心裡有了計較——也罷,就不掃興了,未來修真界,正是這些年輕人的天下,什麼魔修,由他們自己去折騰吧。
......
鹿聞笙因為宗門的事情,前面雖然收到了齊兆書他們建國的邀請,但是心有餘力不足,只能推脫,不過心裡一直惦記著——倒是他食言了。
估摸著日期,鹿聞笙記得應該是在這幾天,打算提前在羊皮紙上問候一番,結果又因為後面幾個宗門和段嘉述的事情耽擱了,今天更是因為時逾白的事情,將其忘了。
此時的他察覺到一些前輩態度有些鬆動,打算據理力爭再為段嘉述說些話,忽地聽見頭上傳來轟鳴聲,抬起頭滿臉疑惑,並未將兩者聯絡在一起。
卻見天上雲層翻滾,包裹著金色,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雲層裡,不知道為什麼,鹿聞笙只感覺心如擂鼓,隱隱有種說不上來的預感。
一時間眾人也顧不得剛才談論的東西,全被天上異象吸引了,一眾高層甚至是太上長老,直接飛上高空檢視——若不是這異象看著不像是壞的,他們就準備大陣了。
高空之下,是崎嶺積重,巖巖挺峰,天光斜照山林,雲間露出的暗金色光影,伴隨暮間沉霧,降落在籠籠疏林之間。
千山萬壑,盡在腳下,山川大河,一覽無餘,更顯得天上氣勢不一般。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們飛上天的緣故,天空中突然風雲湧動,層層疊疊的烏雲如洶湧的海浪般翻卷,但那烏雲的邊緣卻閃耀著奇異的金色光芒。
一道粗壯的光柱彷彿自無盡的蒼穹之上筆直地投射而下,光芒萬丈,神聖無比,四周山川震動,河流奔騰之聲愈發激昂。
叫人愕然的是,光柱直直包裹住鹿聞笙,有漂浮的其他光束散發到一些弟子身上,不過轉瞬即逝,唯有鹿聞笙渾身沐光。
鹿聞笙抬起手,仰著頭,只見雲縫中漏下金粉,慵懶又隨意,並不刺眼,卻都圍繞著他,近乎凝實的流光靜息在他的指尖,又隨風流動。
“夫道者,法自然也。汝之行,合於道之變,動於勢之轉,啟眾生之智,破困厄之局。
此乃順應天時,行德於地,功莫大焉。故賜功德,以彰其善,望汝繼之,以澤萬世。”
那聲音彷彿來自無盡的虛空,似洪鐘大呂,振聾發聵,初聞之時,如滾滾驚雷在耳畔炸響,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壓迫感,天地為之變色,風雲湧動,彷彿在回應著,修士們在聽到這天道之聲時,無不屏氣凝神。
不知情的修士還有些茫然,鹿聞笙卻是聽懂了——天道因為他在凡人界的舉措,最後推動齊兆書他們建國終止了亂世,間接拯救了千萬生靈於水深火熱中,脫離了原本生靈塗炭的結果,因此鼓勵他降下功德。
鹿聞笙嘴角翹起,更在意其中代表的訊號:“看來他們成功了。”
九州共望,國之在中。
建國嗎?他已經看到了。
瘡口與血痂都是程序,一切都是有意義的,悲鳴有意義,吶喊有意義,他們會撕碎虛假的黑暗,帶回青藍的天空——
天道作序,描摹了他們的風骨。
他們擎起了天地間第一簇火種,便是上天也甘願俯首去窺這一點星光。
人民是一首永春不枯的絕唱,古今不朽,萬世千秋。
鹿聞笙忍不住往凡人界的方向看去——他們與他們隔著山川湖海,卻都在相互遙望。
“這是天道賜福?!”
“多久沒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