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分明都弱得要命,竟還有閒心管別人的身後事。
酆玄對這種多餘的舉動嗤之以鼻,故意將蓮臺一歪。
“哇。”螢燈腳下一滑,嚇得左手緊緊地抱住了花瓣。
都這樣了,右手上的訣竟還是捏完了,碧落不但入了土,甚至還有了一塊碑。
她心有餘悸地扭頭瞪他,瞪完才反應過來他是誰,找補似的衝他露出笑容:“嘿嘿。”
傻里傻氣的。
他板著臉提醒:“神女是神仙后裔,沒有凡人血統,自然也不會有凡人的信仰。”
死後埋起來,對碧落一點用也沒有。
“我知道啊。”螢燈扶正蓮臺,小聲嘀咕,“但比起擱在路邊,躺在土裡體面多了。”
“連她你也要同情?”酆玄不能理解,“她可是歲華的舊情人。”
提起這茬,螢燈有些生氣:“歲華仙君忒不厚道,什麼都不管就這麼走了。”
“他倒是想管。”酆玄哼笑,“現在怕是自身都難保。”
嗯?
螢燈不太明白,湊過去看了看他手裡的子母鏡。
鏡子裡,歲華仙君閉眼躺著,身上全是酆玄造成的傷,看起來快死了。
酆玄心情甚好:“等他嚥氣,就再無人能阻礙我打上雲頂九霄。”
理是這個理,但是。
螢燈指了指鏡子裡的背景,乾笑:“上神,您看這地方像什麼?”
“山洞。”他掃了一眼,不明所以,“怎麼?”
還怎麼,一般主角掉山洞裡,多半就要獲得秘籍開掛飛昇了啊。
螢燈撓著腦袋,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
這欲言又止的神情、彆彆扭扭的姿態。
酆玄看她的眼神登時從疑惑變成了戒備。
他問:“你想去找歲華?”
要這麼說也沒錯,畢竟現在不去找他的話,往後再遇見他就更難活命了。
但對上酆玄的目光,螢燈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不對。
“不是。”她立馬解釋,“我對歲華仙君沒有任何私情,只不過擔心他大難不死,往後還要與你我為難。”
解釋得清清楚楚,聽得人也舒舒坦坦。
酆玄鬆開了眉心。
他不想再相信任何人,但這小仙先前發的誓沒有引雷來,後又對自己百般維護和崇敬,態度十分誠懇。
“罷了。”酆玄道,“你坐穩些。”
要飆車——不是,飈蓮臺了?
螢燈立馬捏訣:“云為我使風為我用,變!”
“這是什麼?”酆玄額角跳了一下。
“安全座椅。”螢燈認真地解釋,“喏,這裡有個帶帶,這樣往這裡頭一扣,誒對,安全了。”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
酆玄深吸一口氣,咬著牙根道:“但你這個座椅比蓮臺還大。”
要不是他攀住了這椅子的扶手,剛剛就被擠得掉下去了。
螢燈恍然,硬著頭皮將他拽上來:“我剛練會的憑空捏物術,還沒法精確地控制大小,您多擔待。”
兩人同時坐在這奇形怪狀的椅子裡,臉都要擠貼到了一起了。
擔待不了!
酆玄黑著臉道:“變回去或者我把你扔下去,你選一個。”
“這座椅好像也不太安全。”她乾笑,“您彆著急,我現在就把它弄走。”
說著,嘴裡唸唸有詞地就開始捏訣。
酆玄起先聽著還挺對的,是消除訣的起式。
但再往後聽,他聽見了“你是我心中最美的雲彩”、“兒子兒子,我是你爸爸”、“哦豁,哦豁,遭求了”
……什麼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