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沐禧二人回到顏府時,賜婚的訊息已先一步傳回了府。
葛姨娘眼巴巴等在二門處,原本病態的面容上漾著粉紅,可見是有多歡喜。
“妾見過二小姐、三小姐。”
“姨娘起身吧!你們母女二人定有話要說,我便不打擾了!”
顏沐禧並不喜歡葛姨娘,葛姨娘從不敢招惹主母蘇氏,滿肚子的心眼全用在了阿孃身上,她也就唸著顏沐筠面子,才願意為葛姨娘留三分臉面。
待轉過彎進了東院,銀夏無奈勸道:“三小姐的親事定下了,小姐也該上心自己的親事了吧?”
“我的親事有什麼可上心的?嫁衣蓋頭全由禮部交由宮裡繡娘繡制,我只安安生生待嫁便是了!”一想到要和虞晚泰做夫妻,顏沐禧便覺心口憋悶的難受,想都不願想,更不願上心。
“小姐您馬上就要成為榮世子的枕邊人了,不繡嫁衣也得給未來夫君做幾雙鞋襪呀?哪有待嫁娘什麼物件都不為未來夫君做的。”銀夏是真為自家小姐發愁。
未來姑爺本就心有所屬,自家小姐再不上心,將來夫妻二人睡到同一張床榻上,可如何相處嘛?
“你家小姐我連自己的鞋襪都未曾做過,給他人做什麼鞋襪?我知道那混蛋玩意兒的臭腳多大嘛!做好了穿不上豈不是白浪費功夫?”
顏沐禧本是推脫之詞,沒料銀夏取下貼身荷包,從裡頭掏出一張紙條晃了晃。
“婢子已經替小姐打聽過了,世子腳長八寸,寬二寸五,小姐可放心大膽的做鞋襪,絕對穿得上。”
眼看著走到了蔓薇苑,顏沐禧裝作沒聽到銀夏的話,快步跑進院子。
“小~姐~”銀夏急得跺腳。
“怎這般早便回來了,在定北侯府可用過了午食?呀!”
錢漫漫坐在院裡的藤椅上曬太陽,看顏沐禧進來著急起身,卻因起的太猛,身子晃盪著向一旁栽倒而去。
“阿孃小心!”顏沐禧快跑兩步,堪堪將人扶住,“阿孃你著什麼急呀?你這身子骨還未完全恢復,不可太急躁的。”
養了些時日,錢漫漫的身體恢復了大半,但因氣血虧的太狠,留下了怕冷且經常眩暈的毛病。
見女兒陰沉著小臉,錢漫漫訕笑著解釋,“阿孃這兩日已經好多了,再將養上幾日,定能恢復的和從前一樣。”
扶她在藤椅上坐好,顏沐禧也在一旁的圓凳上坐下,“阿孃的身子一向康健,這回的病來的太蹊蹺了,連累阿公千里迢迢跑來洛都一趟,你這病方才好。”
“可不是,原本還想回江南看阿爹的,到頭來竟是阿爹大老遠跑來看我。”錢漫漫神色黯然。
“阿公疼惜阿孃,只阿孃一個女兒,不管多難多遠都會來看阿孃的。不比阿爹,要疼惜那麼多的人,分給阿孃的愛再多也只是一小部分。”
不久後便要出閣,顏沐禧每日都要同錢漫漫說上半天話,可謂是抓住一切機會上眼藥。
聽完女兒的一番言論,錢漫漫滿臉寫著不認同,“那你阿爹最疼愛的也是我、是咱們母女,在你阿爹心裡頭,咱們同他人肯定是不一樣的。”
“阿孃怎知咱們在阿爹心裡與他人不一樣?說不準都一樣呢!沒了阿孃,阿爹還有母親、葛姨娘、孫姨娘、李姨娘。沒有我,也還有好多個兒子女兒。不像阿公,只偏疼阿孃與我,誰都奪不走咱們在阿公心頭的分量。”
錢漫漫擰眉思索半天沒言語,顏沐禧心下一喜,以為洗腦大業總算有了點進展,沒料思索過後的錢漫漫,眼神更加堅定了。
“不能這般比的,你阿公只阿孃一個女兒,也只有你一個外孫女。你阿爹有許多妻妾孩兒,出於責任,他也不能不管他人死活,心思總是要分出去一些的。”
顏沐禧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