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乃辰妃所出,自小聰慧異於常人,近些年很是得遠景帝的看重。
“六皇子出了什麼意外?死了還是殘了?”顏沐禧疑惑詢問。
“招猛虎襲擊跌下馬,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沒了一條腿。”
“事後可否查出事故原因?”
顏沐清搖頭,“沒有,大理寺和刑部聯手探查,最後一致定性為了意外事故。”
皇帝寵愛的皇子意外墜馬失了一條腿,徹底失了爭儲資格。天家無家事,絲絲縷縷都與皇權天下掛鉤。
顏沐禧覺得六皇子意外墜馬的可能性不大,應是被謀害。
遠景帝不喜獵殺,往年秋獵都是太子率領臣子去百里外林城狩獵七日,六皇子出事不論是人為還是意外,太子都免不了要承擔監管不力的罪責。
她們已提前知曉,想要阻止六皇子墜馬並不難,問題是她們根本不知內裡的彎彎繞繞。
事故後大理寺和刑部都未能探查到蛛絲馬跡,背後下手之人要不手眼通天,要不手段太高明。
背後之人若想要謀害六皇子,這次不成定還有下一次,她們的干預終歸是治標不治本,解決不了源頭問題。
想了想,顏沐禧給出自己的建議,“大姐姐即將入東宮,一生皆與太子殿下共榮辱,不能明知對方有難而不作為。可大姐姐畢竟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此事可提前插手干預,但不能插太深的手,輕易將自己暴露於人前。”
顏沐清也是這般想的,父親升任之事,她已經吃夠了教訓,之後每行一步,都要慎之再慎,不能再自大冒險出手。
翌日,顏沐清藉故送抹額的由頭,央求蘇氏帶她去蘇府。
蘇氏近些日子一直都忙著替兩個待嫁女備嫁妝,前些天得知母親風寒都未抽出身去探望,聽女兒想去蘇府看老太君,想了想便答應了下來。
母女二人午時前到達蘇府,一直留到申時末,顏沐清都抱著蘇老太君的手不捨得鬆開。
擱在從前,老太君早開口留顏沐清在府裡住下了,奈何現今的顏沐清許了人家,再有之前與蘇華昌的議親之事,不好在府裡留宿。
眼瞧著天色漸暗,再不走便要摸黑趕路,蘇氏催促,“清姐兒別纏磨你外祖母了,等過兩日府裡閒了,阿孃再帶你過來。”
“阿孃說話算話嗎?等入了東宮,女兒怕是更沒機會常常見外祖母了!”顏沐清滿目的不捨和落寞。
蘇老太君面露不忍,“要不、”剛開口便被蘇氏打斷,“時辰不早,女兒改日再帶清姐兒過府看阿孃,今兒便不多留了。”
顏沐清無奈,起身與蘇老太君告別,“沐清拜別外祖母,改日定再登府探望。”
六皇子墜馬之事,她本想直接找太子說明緣由,後思來想去又覺直接與太子接觸有些冒險,故而想透過蘇華昌轉達。
奈何等了大半天,也沒等到蘇華昌回府,只能改日再行事。
沒料母女二人行至二門處時,迎頭遇上了剛回府的蘇華昌。
“呀,可能是茶水喝多了,女兒的肚子忽而有些不舒服,想如廁。”顏沐清輕撫腹部,面露些許痛苦狀。
蘇氏掃了眼女兒,又看了看大步走近的侄子,豈會猜不出女兒的真正心思,故而沒好氣道:“快著些,阿孃在二門外等著你!”說罷帶著丫鬟婆子先出了門。
待離得近了,蘇華昌看清前頭之人是顏沐清,腳步微頓了下,繼而又步履匆匆走了過來。
“清表妹何時過得府,怎也不提前知會一聲?”語氣依舊如從前般溫柔和煦。
一看到蘇華昌面上的那條猙獰疤痕,顏沐清便禁不住鼻頭泛酸。
若不是她的自以為是,今生的表哥本不用再承受容貌盡毀之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