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刀又往下壓了些許,刀口處的鮮血流的更加洶湧,人的脖頸處脆弱,顏沐禧只再稍稍用力,睿王便會被割破喉管而亡。
可孿生姐妹二人的面色皆是沉著冷靜,看都未看睿王一眼,強勢奪走了顏沐禧手中的刀。
刀離手的那一刻,顏沐禧的心也跟著沉入了谷底,失去最後的救命稻草,如若無人及時趕來相救,她接下來只能任人擺佈。
睿王的傷處還在流血,身體也依舊不能動彈,顏沐禧眼睜睜瞧著姐妹二人將睿王的衣物一件件扒乾淨,又來扒她的衣物。
她拼盡全力掙扎,可對上絕對的武力強者,她的反抗等同於是水滴落入大海。
很快,她身上的披襖、中衣、襦裙,一件件被扒下,只剩下肚兜和褻褲。
“住手,你們莫要碰我,我自己來,我自己脫。”顏沐禧不再掙扎,瞪著盛滿驚恐的水眸望著姐妹二人,奈何她的懇求根本無用,她們伸手朝著肚兜而來。
“不要~~”她閉上眼睛,不敢面對赤身的羞辱。
可,預料中的涼意並未襲來。
再睜眼,竟看到姐妹二人軟軟倒了下去,倒地後均睜著雙目,畫面詭異至極。
顧不得多想,她撿起被撕破的衣物,哆哆嗦嗦一件件往身上套。
待扣上最後一個盤扣,驚惶的心方才安穩了些許,她看向一旁的睿王,趕忙撈起錦被,將睿王的袒露在外的身體蓋上大半。
此刻的睿王已不再大喊大叫,蒼白著臉只剩滿目的驚恐。
眼看著顏沐禧略過他跳下了床榻,他方才找回些理智,“小王嬸,幫我、幫我把毒解了,我快要死了。”
怕顏沐禧有顧忌,他發誓懇求,“本王用性命起誓,再不敢覬覦小王嬸,再不覬覦了,小王嬸放過我吧……”
倒地的孿生姐妹花是跟隨他多年的暗衛,年幼時父皇所賞。二人為何不顧他的安危行事?睿王根本不敢去深想其中緣由。
已冷靜下來的顏沐禧也意識到,孿生姐妹並不是睿王的人,睿王應同她一樣,也是被算計了的獵物。
可到底是誰要算計他們?又是誰幫了他們?
睿王是成年男子,又會功夫,且脖頸上只是皮外傷並不致命,顏沐禧不敢冒險,沒有理會睿王的求救,快速穿好鞋子,踉蹌往門邊跑去。
眼看著要跨出門檻,忽被一柄長劍攔住了去路,她抬眸望去,當看清眼前之人,顏沐禧的雙目驀然睜大。
“是你?”
長劍的主人並未開口言語,看了眼院中站立著的人,長劍入鞘退到了一旁。
院中人身穿墨色大氅,負手而立,身形單薄宛若修竹。
顏沐禧也看見了院中站立的背影,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她攏了攏披襖,深呼吸了數次,才喊出了聲,“阿爹!”
顏永臣轉過身,如往常般,神色平和淡然,看著顏沐禧問,“可還安好?”
可能慌亂到極致便感受不到害怕了,面對本該在詔獄、被她親手害成階下囚的人,顏沐禧的心境竟異常的平和下來。
她目光慼慼望著顏永臣,含著眼淚問,“女兒無礙,是阿爹救了我嗎?”見顏永臣沒否認,又問,“阿爹怎知女兒被擄來了此處?”
她深知不該問這種蠢話,顏永臣既能出現,便說明了一切。顏永臣若不是背後害她之人,便是對一切瞭如指掌之人。
可不到最後撕破臉,她還是想試著與其周旋一番,賭個萬一。
——賭顏永臣並不知她所作所為,今日的出現只是巧合。
“大皇兄~大皇兄~”不遠處忽而傳來少年的呼喊聲。
小片刻後,‘吱呀’一聲響,左側的屋門被推開,一名十四五歲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