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過後,顏沐禧不得不思慮眼下的脫身之策。
虞瑾州說遠景帝派出整個天機營對付她,她一時分辨不出這話有幾分真、幾分假。
她還有底牌未亮出,但底牌留到最後亮出,往往才有轉敗為勝的可能,她現在亮出,萬一遠景帝還有後手等著,她便再沒了反抗的餘力。
若虞瑾州只是嚇唬她,眼下拿住虞瑾州,是最好的脫身機會。
若虞瑾州所言是真的,她就算把人拿住,也逃脫不了整個天機營暗衛的追捕。
到底要不要賭?顏沐禧陷入兩難的糾結中。
思慮再三,她還是決定賭一把,她怕自己此時不作為,待虞瑾州醒來,便再沒了賭的機會。
下了決定,顏沐禧一手拿刀抵住虞瑾州脖子,另一隻手從腰間的荷包中取出一個小瓷瓶,用牙齒將瓷瓶的木塞咬開。
瞬間,一股奇異的香甜味在四周瀰漫開來,香味並不濃烈,不消片刻便消散開了,只剩淡淡的餘香。
此香乃明慧研製的蠱香,能吸引到百里內的飛蠱,她已將飛蠱交予負責搭救她的人手中,香味釋出,飛蠱便會引著那些人尋到她。
洞外,守夜的黑衣人問身旁的同伴,“你可聞到了奇怪的香味兒?”
另一人吸著鼻子仔細聞了聞,“沒有香味兒呀,你莫不是太困魔怔了吧!”
提出有香味的黑衣人也嗅著鼻子又仔細聞了聞,還湊近洞口聞了聞,確實沒有味道,難不成剛剛只是錯覺?
身為暗衛,不會放過一絲一毫的可疑之處,他回頭與同伴做了個手勢,抽出短刀欲進洞穴檢視一番。
沒料腳步剛踏入洞口,便聽到脆聲厲喝,“站住,不許進來!”
一聲嬌呵似炸雷般,剎那間,八個蒙面黑衣人齊齊出現在洞口。
顏沐禧蹲在乾草旁,將昏睡癱軟的虞瑾州擋在身前,匕首刀刃抵在其脖頸最脆弱處,她只需稍稍用力,虞瑾州便會斃命於此。
她做好了準備,若黑衣人如上回的孿生姐妹般不顧虞瑾州的死活,她便用自己的性命相要挾。
遠景帝既想要拿她制衡虞晚泰,定不希望被帶回一具隨時可腐朽的屍體,雙重威脅,定能拖延時間等到營救她的人。
僵持幾息後,見黑衣人並未上前,顏沐禧稍稍鬆了口氣。
領頭的黑衣人開口勸,“放了三殿下,此處乃密林深處,世子妃即便挾持了三殿下也逃不掉的。”
顏沐禧沒應話,眼神警惕望著幾人,見其中一人打手勢,她毫不猶豫將手中匕首往下按了幾分。
“出去,退出去!”
刀刃觸碰的皮肉,虞瑾州的脖頸處瞬間有鮮血溢位,領頭的黑衣人眼神驚愕,立即發指令,“退出去。”眾人聽令有序退到了洞外。
這下顏沐禧可以肯定,這幫黑衣人極其顧忌虞瑾州的性命,他們有可能就是虞瑾州的人。
當然,也有可能,是遠景帝在乎虞瑾州的性命,這些人才不敢讓虞瑾州出差池。
遠景帝一早便立了薛皇后所出的嫡子為太子,卻又放縱黎貴妃母子攬權與太子一派抗衡,明顯是帝王的平衡之術。
睿王死後,很多睿王黨派的官員怕被太子黨報復,投靠了懿妃所出的四皇子,且遠景帝不久前剛封賞了懿妃的胞弟,資質平庸的四皇子一躍成為了除太子外,最有望爭位的皇子。
眼下的朝堂,又構成了帝王所希望看到的兩派互斗的平衡局面。
推出最有力爭儲的兒子蟹蚌相爭,遠景帝平衡朝堂局勢的同時,也能護住真正在意的兒子。
而在天家皇子中排行第三的虞瑾州,表面看來生母不得寵,無外家能依仗,自身又不被帝王看重,看似是最無爭儲可能的皇子,可實則怕是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