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子裡的奶娃娃一天一個模樣,待龍鳳胎長至半月大,姐姐安安退去了紅猴子模樣,白白嫩嫩可愛的緊。
至於弟弟康康,雖還是黑娃一枚,但相較剛出生時胖了許多,五官初顯精緻模樣。
錢崇光每日寸步不離的守著兩個小傢伙,怎麼看都看不夠。
明慧用最好的藥給顏沐禧調養身子,顏沐禧的身體機能恢復大半,每日都能在屋子裡溜達半個時辰。
這日,顏沐禧喝下明慧特製的藥湯,讓銀夏去門口守著,問出了心中存疑已久的問題。
“明姨與我阿爹和祖母相識,且知道他們要做何事,對吧?”
明慧斂著眉眼沒做聲,顯然是預設了。
顏沐禧自嘲笑笑,“自小到大,我把明姨看做比親孃還親近的家人,我以為明姨待我也是最親近的,原來並不是。”
明慧豁然抬起眼簾,“你這妮子,明姨待你好不好,你心裡不清楚嗎?怎能說出這般傷明姨心的話?”
顏沐禧何嘗不知,親情的軟刀子捅起人來最狠,可若任由心底的樑子結下,將來勢必會築起高牆,所以她即便對著明姨舉刀,也得當面問清楚,將疑惑解開。
“明姨既然疼我,為何不能與我說句實話呢?眼睜睜瞧著我糊里糊塗困於局中,如落入蛛網的蚊蟲般死命掙扎求活路。”
明慧垂下頭,又沉默了。
“明姨若實在為難,便算了,每個人心裡都有親疏遠近,我理解你。”顏沐禧語氣帶上了涼意。
本就不是軟和的和氣性子,明慧也惱了,“狗屁的親疏遠近!我不告訴你其中彎繞,只是不想你涉險,也不想違背家父的遺願,與親疏遠近沒有半文錢關係。”
“先不論我得知緣由後會否涉險,我不想如阿孃般,一輩子糊里糊塗被人矇騙,我只是想做個明白人而已。且如今我剛做了安安、康康的阿孃,就算為了孩子,我也不會做自不量力的傻事的,求明姨你告訴我行嗎?”顏沐禧目含懇求,伸手扯住明慧的衣袖。
明慧無奈嘆息一聲,“罷了,你既想知道,我便將知情的都告知於你。只不過我知道的有限,好多人和事都是半猜半蒙。”
明慧的母親是金陵城的商賈之女,與錢家是世交。
與其他男主外女主內的夫妻不同,明慧自小被父親明淮教養,母親則負責外出做生意賺銀錢養活一家人。
明慧為數不多的記憶中,父母親一直都是恩愛和諧的模樣,從未吵架紅過臉。
直到八歲那年,父親大病一場後離了家,母親拉著她一起抱著父親哭求,也沒能挽留住父親離家的腳步。
數月後,離家多日的父親回來了,卻已是瘦骨嶙峋的垂死模樣。
父親臨走前,抓著明慧的手說了些話,“慧慧,你一定要記住,你是巫月族明家人,巫月是這世上最美的地方,最好的地方,那裡有你阿公,有阿婆,有小舅公,小舅母……沒了,什麼都沒了……”
那時,明慧沒明白沒了是何意,猜想父親應是找不到家,找不到親人了,才會那般難過。
父親死後,母親一夜之間白了發,整個人如開敗了的花般沒有了生氣,纏綿病榻三載,也離開了人世。
母親走的那一夜,拉著明慧絮絮叨叨說了許多的話。
她方才得知,父親明淮並不是土生土長的金陵人,而是來自南境密林中的巫月族。
巫月族不隸屬大豐,也不隸屬西涼,是橫在兩國間的一個獨立族群。
巫月族有兩大家族,分別是掌管月印的月家,和精通巫蠱術的明家。
父親明淮便是明家旁支子嗣,少年時出族遇到了母親,少男少女互生情愫有了相攜一生的約定。
巫月族極其排外,不允族內人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