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沐筠從椅子上彈坐起來,“可探聽到是何疫病?染病之人具體有何症狀?”
“具體是何病症還不知,只聽說染病之人先是高熱,後全身起皰疹,很是瘙癢難耐。太醫猜測,可能是前幾日的血汙引起的傳染病症。”順子如實道。
“難不成是天花?”顏沐禧在冰城時,聽說過有一種名叫天花的傳染病症,染病者便是發熱出皰疹,有的人能熬過去,有的則會挺不住高熱喪命,即便艱難活下來,面板上也會留下難看至極的疤痕。
顏沐筠搖頭否認了顏沐禧的猜測,“天花的潛伏期較長,不可能三兩日便引起大規模的傳染。”想了想,她又問順子,“只宮中的幼童感染了病症嗎?大人可有感染者。”
“好似沒有,如今後宮已被封禁,外頭很難探聽到具體狀況。”
順子說完,見顏沐禧沉默著沒應話,問道:“可需再想辦法探聽宮裡的訊息?”
顏沐禧回過神,“不用,除了你和驚蟄,關門閉戶,院裡所有人無事都莫要外出了。”
她們所居的院子距離皇宮僅幾里路,擎哥兒也是幼童,萬一染病,有喪命的風險。
待順子退出屋,顏沐筠擰眉不解詢問,“二姐姐覺得這突如其來的疫病是天災還是人禍?”
顏沐禧這次沒再說模稜兩可的話,語氣肯定道:“人禍。”
現今的皇家子嗣,除了廢太子和新太子,就只剩下幾位未成年的皇子公主,顏永臣沒必要大費周章的一個個處置。
且顏老太太服下還魂丹近三載,沒有時間慢慢來了,所以眼下的疫病,定然是人為的禍事。
顏沐筠也猜到了幾分緣由,滿目擔憂道:“不知明欣郡主可否也染了病症?”
“且看廢太子是否今日離宮,若長樂宮眾人暫不離宮,明欣郡主十有八九也染了病症。”顏沐禧說著,不由轉頭看向皇宮的方向。
顏沐清剛經歷蘇家滅門的重創,明欣若再遭遇不測,她該如何挺得下去?
眾人一直等到日暮西斜,也未等到廢太子離宮的訊息。
“二姐姐不用太揪心,可能是防止疫病流出,才沒讓東宮眾人離宮。”顏沐筠與其說是安慰顏沐禧,不如說是在安慰自己。
除了內宮,宮裡其它地方並未禁足人員流動,廢太子犯的是謀逆大罪,明欣若好端端的,不可能推遲離宮的時間。
“希望吧!”顏沐禧思考了近一日,還是決定護好自己,不去行冒險之舉。
顏永臣既然給郡主取的名字中帶有明字,很大可能會放明欣一馬,她可以去找顏永臣求助。
可她不敢賭只是可能的猜測,且萬一顏永臣身邊有人監視,她貿然去見了顏永臣,後果不堪設想。
安安、康康和阿公還在島上等著她回去,她做不到捨己為人,將自己和身邊之人推入危險的境地。
然而,做出自私的決定並不好受,翻來覆去整整一夜,直至天亮,她也沒能睡著。
翌日晨起看到同樣眼下烏青的顏沐筠,二人相視苦笑。
吃過早食,順子回報打聽來的訊息,“昨夜後宮小門處有馬車出去,將一個小棺木拉到東郊皇陵附近的山林裡燒了。”
顏沐筠訝然睜大雙眼,“前後不過兩三日的時間,這般快便有人喪命了?”
“傳聞八皇子身子骨極弱,一直靠珍貴湯藥吊著命,孱弱的身子骨定經不住高熱侵襲。”顏沐禧說罷想了想,問順子,“除了宮裡,宮外可有孩童患病?”
順子否認,“暫時沒有。”
顏沐筠被氣笑了,“針對性如此明顯,遠景帝難道絲毫覺察不出來嗎?”
“覺察出來又能如何?抓不到幕後之人,又治不好皇子公主的病,除了無能發怒什麼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