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寂漠然地想著,一聲不發離開了。
阮青憐緊緊盯著他的背影,突然說。
「沈寂,記得你說過的話。」
沈寂身子一頓,卻是沒有回頭。
……
沈寂走了。
阮青憐垂著眼,出神地看著地上的小水坑上濺開了水花。
下雨了。
身上單薄的衣服都被打濕了,寒氣一陣陣滲進了骨子裡。
阮青憐臉色發白,五指無聲地摳住了地上的泥土。
真是奇怪,她在門口跪了這麼久了,居然沒有看到往來的行人。
不過這座酒店建在半山腰,可能因為這點所以生意不大好也正常。
阮青憐就這樣漫無目的的想著,突然想起了年少一件小事。
那時候她剛上初三,那天她來月經了,可是那正是大夏天,她貪涼在放學後偷偷吃了一根冰棒,結果那天回去的路上,又下起了暴雨。
江雲深那時跟著他父母回了一趟老家,阮青憐淋著雨回去沒多久就開始痛經。
她在床上痛的死去活來,一邊流淚一邊給江雲深打電話。
她哭著說:「江雲深,我肚子好痛,痛的我覺得下一刻我就要死了嗚嗚嗚……」
後來她不記得江雲深那邊說了什麼,她捂著肚子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再醒來的時候,她肚子旁邊放著一個溫暖的熱水袋。
江雲深拿著一壺燒好的熱水倒進杯子裡,看著她醒了溫聲說。
「醒了?」
阮青憐乖乖點頭。
「為什麼今天明明身體不舒服還要淋雨回家。」少年的聲音一轉,語氣嚴肅起來。
「我不是給你發簡訊了嗎,今天會下雨,為什麼還是不帶傘。」
阮青憐被這樣子的江雲深嚇到了,囁嚅著說:「我……我忘記看訊息了……就沒帶傘……」
她撒謊了,其實她看到了這條訊息,但是她嫌麻煩看外面天氣也還不錯,就沒帶傘了。
阮青憐就更不敢提自己偷偷吃雪糕的事情了。
江雲深黑曜石的眼睛靜靜盯著她,她被盯的頭皮發麻,卻聽見他輕輕地、無奈地嘆了口氣。
「阿憐,你是個笨蛋嗎?連自己的身體都照顧不好?你知不知道接到你電話我有多擔心……」
她不知道江雲深因為她這通電話急急從老家趕了回來,中途轉了好幾輛汽車,他一身風塵僕僕,卻隻字不提,只責怪她為什麼不在意自己的身體。
阮青憐含著眼淚,微微地笑了起來。
江雲深,對不起啊。
她現在還是個笨蛋啊。
她還是沒辦法好好的照顧自己。
如果人死後有靈魂,她希望江雲深現在在天堂裡快快樂樂的生活著,她希望江雲深把她給忘記了,她希望……他不要看到她現在這幅模樣。
她跪在地上,雨水混著泥土弄髒了了她的衣服。
她卑微到塵埃裡。
江雲深……你一定不在我身邊吧。
千萬千萬別看我。
對不起。
……
沈寂站在酒店總統套房裡,隔著玻璃窗看著阮青憐。
他看見阮青憐唇角揚起一抹淺淺的微笑。
她為什麼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笑出來?
她現在心裡想的又是誰?是那個江雲深嗎?
沈寂臉上陰晴不定,酒店經理站在一邊瞧著他臉色,愈發心驚膽戰。
華洲國際酒店是沈氏集團旗下的酒店,不過沈厚明後來把管理權都交給了沈家二少沈亦川手上,沒想到這個沈家的大少爺突然今天來這裡參加年度晚會就算了,居然還要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