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避免挨更重的打,安延年總是聽話的求饒,他覺得自己是個能屈能伸的大丈夫,不過他也在心底暗暗發誓絕不會讓家人知道,尤其是妹妹。
這也是後來那些人舉著手機要拍下來時,他被逼墜樓的主要原因。
可沈一柯呢,流了那麼多血,現在看起來都快要被打死了,卻還是一聲不吭。
安延年剛開始就報了警,可警察一時半會兒也趕不過來,來了估計沈一柯都沒了。於是他畏畏縮縮地站出來阻止那幾個仍在拳打腳踢的不良少年:「你……你們再…再打,我……我……」
他話還還沒說完就被其中一個不良少年拽了過去,直接扔在沈一柯旁邊,水泥地板很硬,他屁股摔得生疼,再加上害怕,整個人肉眼可見地顫抖著,他開始後悔走出來逞英雄了。
他一直低著頭,不敢看頭頂兇惡的目光,餘光瞥見沈一柯那張清秀帥氣的臉現在沾染血汙,破碎感十足。可比起他的無處躲藏的恐懼,沈一柯依舊面無表情。
「這新來的嘴太硬了,玩著真沒意思。」
頭頂上有人議論。
「這小子話都說不利索了,還敢來逞英雄?以前沒被打夠吧?」
忽然一人蹲下來,手剛觸碰到安延年的臉,安延年就直接跪在了他跟前,不停地磕著頭顫著嗓音說:「各位大哥,對不起!我……我……我和我朋友實在不是……不是有意要礙各位大哥的眼的……求你們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記小人過,放我們一馬吧……」
聽他說完,幾位不良少年都笑了。
「我看你這個朋友,可不是這麼想的。」
安延年一愣,立馬看向沈一柯,趕緊用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勸他:「同學,好漢不吃眼前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他引經據典,試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但沈一柯依舊不為所動,甚至動都不動,要不是眨了下眼睛,安延年差點以為他已經死了。
「看來,你朋友很不樂意啊。」
安延年額頭冒著細汗,繼續低聲勸慰:「大哥,大丈夫能屈能伸,你能不能別那麼軸?你這樣是要害死我啊!」
一直沉默的沈一柯終於張嘴了:「多管閒事。」
這嘴張了還不如沒張。
安延年面色難堪,一看頭頂盛氣凌人的氛圍,他明白自己現在處於進退兩難的境地。
似乎是看出了安延年的心思,一個不良少年忽然鬼魅地說:「安延年,你看他這樣子是不是很欠揍?這樣吧,只要你打他,打得我們滿意了,我們就當你沒出現過。」
那一刻安延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遍體鱗傷的沈一柯,那枯瘦白皙的手抬了又抬,終究沒下去。
「看不下去了,娘們唧唧的。」一人忍不住了,直接一腳踢在安延年的腰腹部。
「啊痛痛……」本就體弱多病的安延年哪裡受得了這一腳,倏地捂著肚子縮成一團。
沈一柯的眸色微微變化,抬眸看向動腳踢人的不良少年。與此同時,大概是在沈一柯那裡太壓抑了,他們都把情緒釋放在了安延年身上,都上前挑不同位置踢了一腳,在他們眼裡,安延年彷彿一個會叫的皮球,很有意思。
他們踢得興致正濃時,沈一柯站起來了,在眾人驚愕的表情中,面無表情地將安延年受到的攻擊加倍還了回去,他流暢自然的動作以及恰好的力度讓人覺得他彷彿感覺不到疼痛似的,彷彿剛才捱揍的人不是他,可血的確沒幹,淤青和破開的傷口都還在。
看著他們落荒而逃,安延年因為實在痛忍不住哭了出來:「你這麼能打,幹嘛不早出手……」
「沈一柯,初三2班。」沈一柯撿起書包淡淡地說。
「我知道。」安延年皺著眉,忍受著身上遍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