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七,窗外的月亮似圓了些。
屋內,兩人躺在床上,互相擁著。
“沒想到剛成婚,便讓你跟著去受苦了,禾兒。”
韓明炎悵然若失,環著夫人的手又緊了了些。
在溫柔裡的臂膀裡,正享受放鬆下來的魏映禾,抬起來頭,在夫君面上輕吻了一下,“你我夫妻一體,說什麼外道的話呢?”
聞言,韓明炎更多了一分愧疚,“禾兒,我本應讓你安享富貴,是我食言了。”
魏映禾莞爾,哪有什麼安穩的富貴,不過是有人自願去替人遮風擋雨罷了。
上一輩子,已經經受了教訓,既然不能再依賴別人,那就讓自己學會如何保護自己吧。
夫妻也是相互的,不能只有一人在前線廝殺,另一人坐享其成。
不如二人共同進退,同享甘苦。
你若願意為我衝鋒陷陣,我又何嘗不能為你遮風擋雨呢。
“不,如若我也能為你做些什麼,不管是何事,我也是願意的。”
看著魏映禾一臉認真的表情,眸裡滿是堅定,韓明炎頓覺滿腔熱血上湧,感動不已。
將她緊緊摟在自己懷裡,呢喃著,“禾兒,有你,夫復何求!”
翌日,天還未亮。
孩子吵鬧的聲音將二人叫醒。
“什麼聲音?聽著像是鈴鐺的喊聲。”魏映禾迷迷糊糊的坐了起來。
韓明炎也起身,豎耳傾聽了片刻,“是鈴鐺,我去看看,你再睡會。”
院子外,張先生扯著鈴鐺的手,將她往回拉。
奈何鈴鐺的勁大,年邁的爺爺已經制止不住了。
鈴鐺一邊往院子裡掙著,一邊扯著嗓子,“我要去求禾姐姐,讓我隨爺爺一同去,求求你了,爺爺,讓我去吧!”
張先生已經氣喘吁吁,話也說不連貫了,“爺爺不是……說了嗎……幾日便回了,你快……些回去吧,老實……在家等著。”
鈴鐺本也忍心和爺爺爭執,她早也聽說了湳州的疫情兇險,若是爺爺在湳州有個三長兩短……
她實在放心不下,一定是要同去的。
大海此時也聞著動靜來了,一把將鈴鐺抱了起來。
“小鈴鐺,爺爺是去辦正事呢,你可不能去啊!”大海皺著眉,裝作生氣的樣子,想嚇嚇她,或許就不鬧了。
誰知鈴鐺也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朝著大海胳膊上咬了一口。
大海吃痛,鈴鐺瞅了時機,從他懷裡跳了下來,直奔內院大門去。
更跑到門口,“咚”的一下,撞到了對面來人的懷裡。
“還跑!”韓明炎一把將她拎起,“幹什麼去?”
見是炎哥哥,鈴鐺瞬間安穩了下來。
“炎哥哥,求求你,讓我去湳州吧,我不能讓爺爺自己去,萬一……嗚嗚嗚……”說著便嗚嗚的哭了起來。
後面追過來的大海和張先生,聽到她這樣講,才明白,小妮子原是擔心爺爺才鬧將了起來,心裡也不免動容。
反手,將她抱在懷裡,韓明炎小聲的安慰著,“傻丫頭,爺爺不是自己去,還有炎哥哥呀,禾姐姐,我們都會保護爺爺的,放心吧。”
“我不管,我就是要和爺爺一起!嗚嗚嗚……”鈴鐺聽了,還是嗚嗚的哭。
哭著哭著,鼻子裡好像聞到了花香,不免好奇的抬頭尋望。
“禾姐姐!”
原是魏映禾披著一件粉色披風,也尋了出來。
“別哭了,看都快成小花貓了,”魏映禾伸手將她臉上的淚珠拭去,“快下來,跟姐姐去屋裡,一會先用些早膳。”
鈴鐺從韓明炎身上下來,由著魏映禾牽著手,帶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