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了。你要是爭這?個,咱們就得說說,爹媽動手術花的錢是不是我們四個兌的?你掏過一分嗎?還有後?來喪葬費,找的鑼鼓隊,待親戚的酒席……這?一樣樣的,你一分沒掏過。”
“之前我不想說的,一家人要算的太明白就沒意思了。可今天你這?樣實在是傷了我的心,大姐,你光想著你打工沒上成學,可我們幾?個誰家又容易了,做人不能這?麼?自私。”
元芹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裡是完完全全的不理解。
她不理解大姐為什麼?得了便宜還賣乖,更不理解為什麼?大姐在聽到她這?些話之後?突然瘋了一樣的上來打她。
她自持是優秀教?師,不願意跟大姐在街上廝打的難看?,於?是罵了一句神經病就走了。
只留下元棠留在身後?。
元棠想,也?許悔恨就是在那?一刻產生的。
她悔恨於?自己為什麼?用血肉喂大了這?樣一群白眼狼。
重生之後?,她痛恨元家的一切,因為是元芹那?一席不留情面的心裡話,告訴她一個道理。
大恩如?仇。
元芹和元柳,乃至元棟,趙換娣,元德發,元梁,誰不知道她的付出?
甚至這?些人都心知肚明她不是沒考上一中,而是被父母藏起了通知書。
可這?些人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因為不裝,他們就無?法接受自己擔了她的恩義卻不想償還的卑下心理。
元棠看?清了這?一切,所以在她離開家之後?,她沒有把心思放在元家任何一個人身上。
在她看?來,不管是眼高手低的元棟,還是既得利益者的兩個妹妹,以及沒有任何長處的元梁,重男輕女的父母,這?輩子都跟她沒了關?系。
她把上輩子肥沃別人的時間全用在自己身上,只為了讓自己開出一朵花來。
就算不大,也?裝點?了她重來一次的人生。
而元柳和元芹,自以為自己是吃大姐的那?個,殊不知在父母眼裡,她只不過是她這?個大姐的備選。
“大姐”可以是她們中的任何一個。
只不過連父母都知道這?樣的行為不厚道,所以他們偽裝了各種各樣的說辭來掩蓋。甚至他們不惜把自己作為一個橋樑,好讓“挖女兒貼兒子”這?件事顯得沒那?麼?難看?。
然而他們的算盤落了空,不是人人都像她那?樣傻。
元棠並不意外兩個妹妹的逃脫。
興許是自己這?個老大太好用,所以父母忽視了對另外兩個女兒的精神洗腦。
元柳和元芹在過去的時間裡,生活條件上再苛刻,但在心理上從?未建立起要為全家人奉獻的概念。她們是被忽視的幸運兒,現在成了元德發夫妻的不幸。
在元棟落榜之後?,被要求扛起家裡大旗的元柳和元芹撂挑子很正常。她們可以要求元棠這?個大姐無?私奉獻,但等到了自己,她們就說起了憑什麼?。
胡燕在信中還寫了兩人出逃的後?續。
家中的女兒們徹底走完,元棟的學業就無?人支撐岌岌可危起來,父母都不能承擔農活,元家也?沒有任何可以產出的東西。
元柳還算厚道,跑出去打工還曉得回?了一封信,說不願意供大哥讀書,但父母還是會養的,等到站穩腳跟就每年往家寄一百塊錢。
只不過她既沒有說清自己去了哪裡,也?沒有說什麼?時候才會站穩腳跟。這?封信更像是一種為了心理安慰寫出來的“大餅”,什麼?時候實現成了皇帝的新衣。
至於?元芹的做法就狠多了。
她嫁的這?個人是城西的,要知道小河村是在縣城的東邊,元芹嫁的是最西面的一個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