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之間,劉備在襄陽已經呆了數日。
這一日,劉表終於派人來找劉備了。
劉備不敢怠慢,簡單整理了一下儀容儀表,又拿上事先準備好的禮品,便匆匆來到了劉表府上。
劉表依然是臥病在床,看到劉備來了,努力地從臥榻上坐了起來。
“愚弟參見賢兄!”劉備抱拳拱手,笑容可掬地說道。
劉表擺了擺手道:“玄德,不必多禮,隨便坐吧。”
劉備點了點頭,找個位置坐了下來。
劉表又道:“玄德呀,我這身子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這幾天一直沒見你,還望你能夠體諒啊!”
劉備笑了笑道:“景升兄,在下絕無半點挑理的意思!此番前來,在下實在是不知您身體不適,否則也就不會過來叨擾了!”
劉表微微點了點頭,靠在床榻上不再說話。
一時之間,屋子裡的氣氛沉寂了下來。
劉表知道劉備這次來襄陽,十有八九又是來要兵的。
雖然他的確病得很重,卻也沒到不能見人的程度。
劉表之所以一直不見劉備,就是想故意冷落他一下,讓他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別總隨隨便便就管自己要兵。
過了一會兒,劉備又道:“景升兄,恕在下直言,您的年紀也不小了,立嗣之事還是早些定奪為妙啊!”
劉表有些意外,沒想到劉備一開口竟然說的是立嗣之事。
劉表點了點頭,又問道:“玄德,那你覺得我該把荊州的基業傳給誰呢?”
劉備沉吟了一下道:“景升兄,這是您的家事,在下不便干預吧。”
劉表笑了笑道:“無妨,今日屋子裡只有你我兄弟二人,我們說什麼話,出你之口,入我之耳,老夫絕不會跟第二個人透露半個字!”
劉備點了點頭,說道:“河北的戰事想必景升兄也聽說了,袁尚和袁譚打得不可開交,而且是袁尚追著袁譚不放,大有不消滅袁譚誓不罷休的架勢!”
劉備顧左右而言他,劉表當然聽得出來他的弦外之音。
劉備的意思是說,袁尚不成熟,作為弟弟,主動打自己的大哥,袁紹當年就不應該把河北之主的位置交給他。
那麼荊州也是一個道理,應該立劉琦為嗣子。
因為劉琦是兄長,怎麼說也要比弟弟劉琮成熟一些。
“玄德,如此說來,你是看好劉琦了?”劉表笑著問道。
劉備點了點頭道:“自古立長不立幼,這是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也是經過了無數人反覆印證過的千古良訓!”
劉表凝視劉備片刻,又問道:“玄德,那你有沒有聽說過立嫡不立庶的規矩呢?”
劉備一聽這話,不由心下一怔。
難道劉琦和劉琮還有嫡庶之分嗎?
如果劉琦是庶子,劉琮是嫡子,這件事還真不好辦!
“這個在下自然聽過!不過,琦公子和琮公子應該都是嫡出吧?”劉備試探著問道。
劉表搖了搖頭道:“非也!琦兒的母親去世的早,後來我又娶了蔡夫人。琮兒雖然不是蔡夫人親生,但是蔡夫人一直都很喜歡他,還跟他以母子相稱。”
“那琦公子與蔡夫人不是以母子相稱嗎?”劉備又問道。
劉表又搖了搖頭,說道:“蔡夫人喜歡琮兒,卻不喜歡琦兒。”
劉備一聽這話,不禁心下暗自叫苦。
真沒想到荊州的水這麼深,還人為地把劉琦和劉琮劃分成了嫡庶。
蔡夫人不過是一個女流之輩,劉表怎麼那麼重視他?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自己的這句名言,看來劉表是沒聽過啊!